第三十一章(全(2 / 2)
王尔德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有五分了然:“那位棺材中的女士——”
“是我的生身母亲。”杜兰接口说道。他从背心口袋里掏出怀表,单手打开,显出表盖里侧的一张照片。王尔德粗粗扫了一眼,那是一个青年女子的胸像。她打着细卷的长发披在肩头,五官和杜兰确实有几分相似。女子神态端庄,抿着嘴角,看起来受过教育。
“我很遗憾,杜兰先生。”王尔德随即撤回了目光:“但是您依然没有拿出让我信服的证据。您当年并没有见过我;绑架时也不在场,”他停顿了一下,在杜兰的眼神中得到了证实,“又怎么能认定是我母亲做的?”
杜兰把怀表关上捏在手心,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因为我的母亲,号称巴黎第一美人的阿黛拉夫人,是被人当街刺死的。”
作为一位男爵的遗孀,阿黛拉夫人的作息十分规律——她往往会在下午一两点钟到她最喜爱的餐馆午餐,然后让马车前往香榭丽大街慢慢消磨一两个钟头,再转回她位于塞纳河畔的三层别墅。不少年轻小子赶着时间等在路旁,只为了远远望她一眼。
“她是在一家丝绸店里遇害的,一名瘦削的男子突然冲到她身旁,用一把匕首在她侧腰,腹部,胸口连捅六刀,随即逃脱。她在地上挣扎了很久——当然,这些都是父亲告诉我的。他用了军队里的力量去探查,事实上他已经抓住主谋了。”杜兰静静地盯着王尔德说道:“既然我要做卡特夫人的儿子,那么有两个人就是多余的:一个是你,另一个是我的母亲。夫人总是那么有效率,她选择双管齐下。”
王尔德开始后悔让魅影旁听了。他转了转脖子,疑惑地问道:“既然如此,在刺杀成功之后,你为什么反而被逐出了卡特家族?”
魅影吊着手卷烟,暗红的烟头一明一灭。他的眼睛里好像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上一辈子,他就觉得卡特夫人对于当年的描述无法自圆其说。一个如此能干,掌握了内宅大权的女人,怎么可能让人从眼皮底下偷走自己的孩子?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挡了她的路。
此刻听杜兰印证了自己的猜测,魅影也并不觉得愤怒或悲伤。毕竟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
女人是偷吃禁果的夏娃,好奇窥探的潘多拉,满口谎言的狄莱拉。她们给他抚慰,诱他靠近,再用刀子划开他的喉咙,饮尽他的鲜血。
而男人?男人甚至连女人都不如,他们毫不以自己的丑恶,污秽,贪鄙为耻,得意洋洋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包括他自己。魅影的左手覆上了自己的脸颊,那里完好无损,他却严实地把它遮盖在掌下。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会被赶出家族?”隔壁的王尔德沉默良久,终于向杜兰问道:“那些……阻碍,不是都清除了吗?”
杜兰眯起眼睛,低声说道:“告诉你另外一个小秘密——卡特夫人,她疯过。
自从和父亲厮打的那一天起,她就疯了。
卡特夫人疯得很安静,她不吵不闹,整天坐在椅子上反反复复地哼一首曲子。哪怕卡特伯爵就在她面前咆哮怒吼,她也视若无睹。
一个个家庭医生来了又走,对改善她的状态毫无帮助。而当时卡特家族正面临着拿破仑三世称帝后带来的震荡,他们急需有人主持大局。
这个人不是卡特伯爵,而是伯爵夫人。
伯爵夫人很少公开插手家族事务,但是当她情况不妙的时候,整个家族的运作都面临被新帝洗牌的危机。以往对她颇有微词的宗亲们都开始积极地为她寻医问药,希望她能力挽狂澜。
终于,有一个医生发现每当卡特小少爷接近夫人的时候,夫人都会神经质地发抖。他由此判断出,卡特夫人失常的刺激源就是这个男孩。
“父亲把我送出了巴黎,让她彻底见不到我,但是夫人的病情并无好转。终于他采纳了祖母的意见,把我再一次带到夫人面前。
‘这个男孩叫巴斯提昂·杜兰,’父亲冷淡地对夫人说道:‘他会在马赛完成学业,当一个律师。’”
杜兰把烟头摁在瓷质的烟灰缸里,“这就是我的故事。”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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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en gods wish to punish us, they answer our prayer. ——wilde
为了查歌剧魅影的唱段,回头重看了一遍。
魅影和克里斯汀之间那种歌词的张力,每次都让我不能呼吸。
魅影戴着面具真是太帅了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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