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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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笑意在小鎏氏眼中一点一点绽放起来,还未等笑意抵达眼底,却听见头顶传来痛苦的闷哼声。

她抬起头,一片血红的雾气落在眼前,皇帝的身子犹如破败的皮鼓迅速塌软下去,重重压在她身上。

“快来人啊——周定鹤!”

曦和殿中糟乱一片。

小国师回宫复命,立在曦和殿偏殿前等候内侍通传,他未等到皇帝,却等来了皇后身边的大内侍周定鹤带着人出来寻太医署。

“周总管,这是怎么了?”小国师拉住周定鹤。

周定鹤瞥他一眼,压下心中不耐,面上恭敬,“陛下他……不太好。”

小国师疑云密布,他离开圣池时,圣池正好,陛下身体应一日好过一日才是,他心头又惊又慌,撞进内殿。

“娘娘,圣池水境极佳,陛下怎会!”

小鎏氏扶着昏迷的皇帝在床上,见小国师来了,顾不得斥责他,叫他速速过来。

小国师引气探查龙体,顿觉一股极大的阻碍之力,黏糊浓稠,让他看不真切,但这感觉与之前替陛下探查时很像,只是来势更凶悍。

“这与陛下之前的气象很像,晏楠自己,怕是不行。”

小鎏氏面色一沉。

“那就召你师父回帝京。”

小国师舒了半口气,行礼道:“晏楠已经接到师父的信,他正朝着帝京赶来了。”

小鎏氏不说话,手下意识地抚摸在小腹上

第19章 居然就这样变成了人

是夜,明阳宫十二道宫门依次打开,着一身绣仙鹤云纹素白长衣的老人在一乘步辇上飞快朝着曦和殿疾行而去。

他前后抬着步辇的不是宫中内侍,而是四个莲藕一般圆胖的童子。四个童子全无表情,抬着的步辇似流云飘过,快得恍若一阵夜风,步辇很快便到了地方。

曦和殿灯火通明,太子与小鎏氏都立在殿前等候老国师。

白日里小国师先来不久,空中便有两只白鹤盘旋而过,送来一盏莲花灯,灯上是老国师到来的具体时辰,并令小国师将莲花灯点燃放在皇帝枕边。

老国师从步辇上下来落地时,太子抬眸看了一眼掌时宫女手中,竟是分毫不差。

太子迎上去。

老国师对他和善一笑,将长袖一挥,抬着步辇的四个莲藕童子瞬间变成四片薄薄的纸人,被他收在怀中。

“老朽的徒儿给太子殿下和娘娘添麻烦了。”

太子抬手请老国师进殿,他见老国师开口先提的小国师,并不见半分忧虑的神色,心里略作掂量,对皇帝的身体大概有了点底。

果然如车阴离开帝京之前所说,老国师虽然人在圣清山上,对帝京的风云变换仍旧耳聪目明。

这次皇帝的病突如其来又来势汹汹,年初那回也是这般,比起这次却还要轻一点。那时他人不在帝京,竟是将他瞒住了,这次怕是瞒不住了吧?太子如是琢磨。

太子引着老国师朝内殿行去,小鎏氏面色不甚好,三人皆是沉默着无人开口。

太子心事重重,忽听老国师对小鎏氏温和地开口,语气中有善意:“娘娘不宜过于忧虑,凡事过犹不及。”

闻言,太子侧目去看,却见小鎏氏匆匆看他一眼,慌乱稍纵即逝,才对老国师点了点头,道了句:“多谢。”

太子收回目光,唇角抿起,拇指轻轻摩挲在食指骨节上。

小国师用仙鹤送来的莲花灯替皇帝暂时稳住了出血的衰象,见老国师来了,立即让开了云床边的位置,嗓音疲惫地唤了一句:“师父。”

老国师拍了拍他的肩,将他赶到一旁,立在皇帝身边,又要来车阴在万寿节上送的深海珊瑚丹,从丹药中引出深海草植灵气,与皇帝体内的黏浊血气对抗。

而后,他又取出一张草黄的纸,单根手指隔空在黄纸上绘出一个人形,人形纸片落在他掌心,一片血色的雾气从皇帝身上慢慢沁出,尽数飘到人形纸人上。

太子看着老国师行天师派术法,面色沉凝,余光看见小国师悄然站在他边上,听见小国师弱着声音悄悄对他说话。

“少瑜哥哥,是我无能,不能替你救治父皇。”

太子惊讶地抬眸看他,从小国师的语气中咂摸出一点愧疚的意味来?

他心情有些难言的复杂,帝王之家父子情感淡薄,小国师以己度人,以为他在为皇帝的龙体而伤心么?可是君臣父子,他与皇帝的父子情分之前,永远阻隔着君臣的距离。

太子目光淡漠悠远,聚焦在穹顶上一盏夜明珠上,薄唇轻启,却问小国师:“你知道小宴上的事了?”

“我听说了。”小国师明媚如阳光的俊美双眼上蒙上了一层从未有过的阴影,他咬着唇角,轻轻呼出一口气,声音又低又轻“师父传信同我说明白了。少瑜哥哥这样做有少瑜哥哥的目的,我是小国师,我不能,也不可以去参与你们的事。”

太子亦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

人虽是憨傻了些,却也是难得有一颗水晶玲珑心。

他与凌绮雯是彼此逢场作戏,凌绮雯对他的所作所为,无一不代表着凌家对少年太子的期望与控制。他要敲打凌家,反将小国师牵连进来,小国师明知自己在局中成了棋子,这样的心性,难怪老国师视若珍宝。

“噗——”

一道浓重的吐血的声音在安静的内殿中破空而起,太子看见老国师扶起皇帝虚弱的身子,镇定地说:“陛下醒了。”

小鎏氏通红着双眼,哭喊着要扑上去,却被老国师用袖子一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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