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王谢前堂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璽城是晋国首都,应该在建康,也就是南京吧。
几年后,东晋被灭,不知会是什么局面,而我又会在哪?
一路上由顏坠领路,速度偏快,我和策聊了许多,包括他和凝宓的往事,虽然看不见他的神情,却感受的到他的一分怀念和一股我难以理解的感情,倾慕?还是喜欢?
寒风刮的我脸颊生疼,途中我们虽说的多,却未曾提到桐花巷的血腥事,和我师父说的那桩婚事。
「也许不出两年便能找到神珠。」策似乎感受到我的心急,低沉的嗓音在冷风吹袭下显得更加清晰。
「但愿如此。」我强装镇定,内心还是被两年给吓了一跳,来这里的第一天原本预定二十四小时内要回去,没想到居然要等上两载。
抱歉,策。若神珠到手,我就必须回去。届时,凝宓或许就能回来了。
两日奔波,从一开始的步伐偏快到快马加鞭,他们埋头的骑尤其是顏坠像是不要命的骑,一字不吭,我身心俱疲便未再多言,屁股都快要炸裂了。
水深激激,蒲苇冥冥。
「累吗?」满路风沙,即便不是春季,沙尘暴也这么严重,策的声音在这样迷茫的风沙景况中显得突兀。
「恩。」我难受不已,只觉狼狈难耐。
「记得从前师父要咱们到璽城,奔波五日未曾停歇,你可今时不同往日了。」策乾笑几声,我没有回答,策这又是何苦,明明知道我不是凝宓,却又自欺欺人。
一阵凄凉,望着前方模糊不已的背影,那匹天赐的白马,始终未曾回头。身体微颤,真的好累啊,不知何时我竟睡着了。
为什么我会无缘无故来到这里,天命?
为什么要找到神珠才能回去,天命?
如果没有这些变故,可能我就完成计画了,天命?
如果是天命,那又代表着什么?
如果是天命,我又怎会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凝宓?
如果是天命,我该接受还是试图颠覆?
隐约间,雨声答答作响,烟雨迷濛,我哭了吗,不,我没哭,只是累了而非伤心,我就算伤心也不会哭。
哭,只是一种情绪,一种表情。
魏泱,凝宓,都不需要。
压抑了这么多年,泪腺早已乾涸,打在脸上的是雨水。
我好像做了一个长而久的梦。
梦里,有策坚定如一的神情,那种信赖。
梦里,有拓跋权朔邪魅诱惑的笑,那种动人。
梦里,有顏坠淡漠的背影,熟悉却又疏离,那种记掛。
一个将来统一乱世的先人,一个替身领主,一个开国君王,乱世中,凝宓,只有你能帮助这一切走上正轨。
漂泊不定,花影瀲灩,冬樱纷飞,乱世红顏。
醒后,小道上的泥泞被马蹄踢的四溅。
雨停,薄雾繚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