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怪语,不过你说的确真。」他的蓝紫眸瞬间又闪着光,轻轻一笑。
「我还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我得意的扬起笑眸,现代人到这还是可以跩一下,我知道的还很多,包括歷史。
「难不成凝宓你是神仙?」权朔配合我耍憨,看来他还以为我在说胡话。
「你是我祖先啦!」我撇了撇嘴,他们这些古代人,都比我老上几千岁。权朔呿了一声,而我的思考更深层的进行,究竟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穿梭在歷史的漫漫时间轴,由不得自己。
「凝宓你还好吗?可是落水受了风寒?」权朔见我迟迟不语有些痴呆,他的手心贴上我的额担心说道。
「我好的很。」别过头,虽然头仍昏昏的,但方才我失足落水已经耽误了时间,瞧着大家都着急寻得神珠,还是忍住的好,我可以的。
从小忍了这么多,这又算什么?
我下意识搓揉着袖口,顿时我怔住。
「是谁……替我更衣。」袖口是芙蓉出水的图样,与落水前的不同啊。
「策替你更的衣,但我敢替他担保绝没多你不该看的地方。」权朔才不理会我的着急,不疾不徐的慢慢说。
「那就好,那就好。」我安心的拍拍胸口,既然是策,他可是正人君子,我便放心了。
「但我可不敢保证拓跋权朔没看到什么。」权朔轻佻的语气,吊儿啷噹的样子实在让我想扁他。
「非礼勿视没听过吗,论语都没好好念吗……」我原本微慍,转为分神的语气,一切皆来自于一个似曾相似的场景。
「娘,你醒醒啊。」不远处一个约莫十岁的小女孩跪在地上,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不停落下。
「娘,这就替您去找大夫。」那位母亲倒在地上,看来已病入膏肓,要找大夫,为时已晚。
「不,娘的病……是治不好了,今后……娘不在了……」
「你要好好活下去……」那个母亲在弥留之际,用尽最后的力气向她的女儿道别,脸上始终掛着一个淡淡的微笑。
我正从袋中掏出一枚银锭要给小女孩去请大夫,却被权朔无情的手臂给硬生生挡下,他的眼底有制止有无奈,我也不清楚了……
不过须臾,我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声,痛喊着娘亲二字。
「不……不……」我失神的摇着头,一个箭步居然上前抱住那个女孩,不停摇着头,心底如断了线的风箏般,有什么飞走了。
留下无尽的哀戚和空虚,几年前的我,也如同这个女孩痛失母亲……
良久,权朔把我从地上抱起。
「为什么……」我冷冷笑着,与当初不同的是,少了眼泪。
眼泪,早就不知道蒸发到哪里去了。
眼泪,早就伴随我的记忆冰封了。
「为什么!」我狰狞的对权朔低吼,强忍在眼眶徘徊的泪珠,随即又恢復凄凉的笑。
今日,我不再像从前那般无助,只是我不想世上又多一个和魏泱一样的孩子。
当凝宓,比较快乐吧。
「瞧着,璽城很大,瞧着,我们这才刚进璽城,瞧着,一路上熙熙攘攘你看见哪个富裕人了。」权朔连续三个瞧着的排比句,让我哑口无言。
「皇宫就在璽城中央,越近中央的人们越富裕奢靡。反之,璽城边缘的人们贫穷不堪,得眾得国,失眾失国,这便是司马一家的晋国。」权朔语中的无奈,此时我是懂的,情绪平復,在歷史长河中,悲剧壮烈却又微茫。
策说的对,狼烟四起的乱世。
顏坠说的是,杀人只为苟全的乱世。
「东晋,就快要灭亡了。」我压低语气沙哑说道。
对百姓来说,江山易改。
改朝换代并不代表什么,帝王是谁?是谁当权?并不重要,只求三餐温饱而已。
「望能如愿,凝宓,不管你经歷过什么,总之一切都过去了。」权朔爱怜的看着我,彷彿对我方才的失态,感到怜悯和同情,我则頜首不作回应。
不,一切还没过去,仇报了,一切才了。
「上马吧,骑快点便看不见这种心酸的情景了。」权朔亦是有血有泪的人,他让我坐他前面并摀住我的眼,不让我再多看,多伤心。
权朔有他的道理,世道不平,穷者太多,我救的了一个,救不了更多,也不愿有更多悽惨场景出现在我眼前。
于我,改朝换代不过是后人窥探前人的一个根据。
圣贤明君,真的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