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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胖子破天荒地没带书出来,腰间挂着两个鼓囊囊的纹金袋子,就差在脑门刻上来偷我三个字。

不过,他们这一队人倒是不怕小偷来抢,一是小公爷这个门神在这里杵着,二是曲惊鸿就是被萧岑以保镖为理由给骗出来的。

当时萧岑提溜着墨胖子的领子直奔校场,把两个硕大的金袋子丢给曲惊鸿,一副没有你我们全都要挨宰的样子,曲惊鸿不得已答应他们出来。

他仍一身黑色劲装,墨发高高束起,不过今日未缠丝带,而是戴了一木簪,腰间插着两把长剑,俨然生人莫近。

祝久辞到位,他们这支队伍算是齐了,远远望去,京城小霸王打头阵,中间站着有钱的金元宝和黑着脸的剑客,左右两侧各站着拿着算命旗的开光嘴和吊儿郎当二世祖萧岑。

所到之处,人散鸟飞。生生在这片热闹的京城节庆场中,开辟出万径人踪灭,千山鸟飞绝的荒凉地来。

话说是不是过于高调了。祝久辞看着又一个瞬间消失在眼前的黄豆糕铺子,他叹口气问道。

萧岑笑嘻嘻赶上前,哪里哪里,小公爷怕不是忘了前年中秋节,闹市口大街万人齐呼小公爷名号啊!今天,太低调了!

祝久辞呵呵笑一声,往下一个糕点摊子去,祈愿能在铺子老板被吓跑前买到一块黄豆糕尝尝。

开光嘴今日拿了一个黄底黑字的算命旗子,半丈多长,高高吊在后背,走起路来鼓鼓作响。

旗子正面是那些看不懂的两仪四象八卦云云,背面却只画了两个字。

祝久辞仰头盯着旗子背面,僵硬地念出来:广告?

开光嘴姜城子转过身来,旗子迎风哗啦地响,他左手掐指一算道:小公爷有所不知,这算命虽讲求天机与缘分,但咱算命的半仙儿总得混口饭吃吧,要想在京城算命界争得一席地位,名声招牌那就得打出去。

姜城子大袖一挥,旗子在背后又一阵响动,恰临节日,人山人海,就是打招牌的最好时机。正所谓广而告知姜城子嘿嘿一笑,吾愿称之为,广告。

祝久辞僵住脸,扯出一个笑容,受教受教。

萧岑一把将祝久辞拐过来,小公爷别听那神棍瞎白活,咱是来上巳节吃喝玩乐花钱的!

墨胖子在一旁适时地把钱袋子捧过来,从方才到现在还一文钱都没花出去,小胖子整个人都蔫了,委屈巴巴盯着祝久辞。

祝久辞咳嗽一声,他们这一队牛鬼蛇神,要想帮着墨胖儿把钱花出去那真是比登天还难。

不过改造一下或许可以。

祝久辞带着小分队进了成衣铺子。

所谓买衣服,讲究稳准狠,这与使刀剑是一个道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祝久辞拉着曲惊鸿开始忽悠,悄悄给萧岑使眼色,接到萧岑扔过来的一件袍子就把曲惊鸿连人带衣服推进隔间。

萧岑抱臂站在祝久辞旁边,胳膊肘垫在他肩上,一脸质疑道:啥玩意儿?白刀子红刀子,你不是让他拿剑捅自己玩吧?

啧,等着。祝久辞看着隔间。

墨胖子一个人抱着钱袋子站在柜台前,再贵一点吧?

八字胡老头直摇头,不成。已经是最高价了,再高不合行业规矩,咱是有底线的。

那,多买几件,您再涨点儿?

八字胡老头直摇脑袋,胡须一上一下跳着,不成,不成!

祝久辞晃晃肩膀,把萧岑抖下去,把墨胖儿拉过来,站门口再叫人拐走了。

萧岑转悠过去,从墨胖子手里抢过钱袋子,咣当扔下几大块银锭子,地痞流氓模样,老头儿,今儿这钱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小公爷的保护费,拿好喽!说完拐着墨胖子回来。

祝久辞看着他们二人,突然有点后悔。

这厢,隔间门一响,祝久辞他们几个齐齐看过去,就见曲惊鸿一身流光白锦束腰长袍走出来,凌冽的气质骤然柔化,颇有矜贵小公子的意思。

云袖领口衬红,镂云纹,锦白为底,丹红流转为饰,白玉腰封坠长剑,踏锦靴。

曲惊鸿小将军本就生得柔美,眉眼线条纤长,面容白皙,唇红齿白,平日里玄黑劲服将眉眼的柔和遮了去,现下换了白锦丹红的锦裳,极美的容颜便藏不住了。

祝久辞满意道:所谓剑客进,小公子出。

小公爷了不得啊,萧某佩服佩服。萧岑绕着曲惊鸿转悠,不时揪揪衣袖,口中啧啧不已,气质大变啊。

姜城子嘿嘿一笑冒出来,冲着曲惊鸿道:敢问小将军,感受如何?

曲惊鸿抬起手臂,云袖水一般滑下去,面无表情道:使剑不太方便。

萧岑:

第10章 舞乐

祝久辞一行人从成衣铺子出来,河畔的凉风拂面而来。现下正是桃花最盛的时节,空气中充斥着桃花甜腻的香气,与百姓们沐浴的皂荚香以及祭祀的香料混在一起,被清凉的晚风拂过整个沂水河岸。

祝久辞捧着一块黄豆糕吃,黄豆细腻甜香充斥在唇齿之上,让这个清凉的春夜格外温馨。他在成衣店花了将近一个时辰,总算把他们这一队恶霸改造成了京城出来游|行的公子哥。

萧岑换了一身水蓝缎面锦绣长裳,玄玉腰封,黑锦靴,气质明朗,骄阳似火。让祝久辞无奈的是,这人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把折扇来,修长的指节一动,折扇便在手中展开,引得周围一众女子脸红。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混世魔王二世祖,转眼就成了骗他人芳心的风流哥儿。

姜城子这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把自己的算命旗子收起来,祝久辞不得已为他挑了一套浅灰暗云纹雅致长衫,衣袖宽大,无束腰,行走在祭祀的街上,反而与这个节日格外融合。

不过一行人中最惹眼的还是曲惊鸿小将军,纤长眉眼,下颌线条柔软,唇珠点红。白锦丹红长裳虽显出他身形的削弱,但由于常年练武,背脊挺直,瘦弱而不虚弱,迎风走过,高束的马尾扬在身后,是高高在上的矜贵小公子。

墨胖子抱着一团软软的衣衫看一眼曲惊鸿,不由赞叹道:齿编贝,唇激朱。皎如玉树临风前,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祝久辞听到,笑着对墨胖子说:夏小公子好文采。

夏自友鲜少被人夸过,脸当时就红了,埋到自己抱着的衣服堆里,小公爷过誉。

墨胖儿仍穿着来时那身绣满金纹的昂贵绸裳,没能和同伴们同一行动。只因他的老爹夏金雨给他备下的衣服全都是绸缎坊用最好的布料花一年制成的,若是换了其他衣服,回去实属不知怎么给他爹交代。

墨胖子羡慕地望望周围的同伴,低头把祝久辞给他挑好的衣服抱在怀里,想着总有一天能说服他爹穿上出来。

这群少年们沿着河畔,从灯火繁华的这一边走到那一边,放花灯,猜灯谜,吃凉糕。鲜衣怒马,无拘无束,心无旁骛,胸襟坦荡。祝久辞头一回在这个世界感受到了人间烟火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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