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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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昭歌轻轻坐下去,热水瞬间浸透白色衣裳,薄衣静电一般攀附全身,隐约透出内里白皙肌肤。

梁昭歌抬手拢过墨发,水珠顺着指尖落到长发上,一路滚落下去,掉进水里。

水面之下,长发像是散了墨一样,随水波游荡,轻轻上下晃荡着。

梁昭歌抬起头,脸上沾了水珠,卷曲的睫毛上也挂着一点晶莹。

小公爷要待在这里?

祝久辞往旁边一跳,没有!我马上出去了!

祝久辞把三五个鲜花皂荚托盘移到木桶周缘,梁昭歌若是自己需要,伸手便能够到。

咳。昭歌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唤我一声就好,我在外面不远处等着。

祝久辞红着脸出去,他方才确实以为是需要伺候他沐浴的。

祝久辞关上门,在西苑里面看了一圈,最近的小亭距离房门太远,昭歌若是唤他不一定能听见,又左右探寻一遍,祝久辞干脆走到雕花木窗下面倚着墙坐了下去。

木窗关得不甚严实,隐约能听到一些水声,热气也顺着窗缝往外钻。

祝久辞仰头看一会儿,遂低下头揪起衣摆开始无聊数数,一朵祥云,两朵祥云,三朵祥云

九十六朵

梁昭歌轻声唤他。

祝久辞竖起耳朵跳起身,随手拍拍土,伸爪子打开木窗,猫着身子往里面探。

怎么啦?

梁昭歌背对着他,墨色长发盖住肩膀,什么也瞧不见。

劳烦小公爷再唤人来加些烫水。

好说好说。

仆从们很快来了,进屋倒了烫水利索地出来,祝久辞一直在窗边候着。

夕阳几乎要落尽,院中残留着最后一点火红的光亮,再过不多时,侍女们就要提着烛火来点灯了。

祝久辞的小院分东西两苑,并未有主客之分。以建筑风格来讲,东苑规矩大方,极尽规整,小到亭下石墩,大到房梁结构,全部都按照礼仪规矩镶制,一条一框都能在礼书上找到依据。想来也是国公爷的吩咐,希望能以此收收小公爷的性子。

西苑倒是完全不同,一花一草极尽风流写意,不束缚于礼仪规格,但也不过分逾矩。

既有传统的貔貅照壁、青花水缸、仙鹤落灯、三檐水亭,亦有京中现下流行的琉璃风尚,庭院中四处有落地琉璃灯,流线优美,破格传统。

小公爷?

祝久辞自远处的琉璃灯上收回视线,靠着墙仰脑袋问:昭歌何事?

烫水

祝久辞咦一声从地上跳起来,刚要推门进去却被梁昭歌止住,三两句言语后,祝久辞只得唤仆从来加热水。

祝久辞支着下巴在雕花木窗外坐下,院中已全然黑了,琉璃灯一个个亮起来,仆从们扛着烫水已来了三趟,唯一不同的大概是水温一次比一次滚烫。

二十三座。祝久辞默默数着。

窗子里梁昭歌的声音顺着热气一同飘出来,小公爷在数什么?

琉璃灯。座式有二十三,挂式有四十八。

梁昭歌的笑声飘至耳边,小公爷别数了,昭歌好了。

祝久辞推门进去,浓重的热气瞬间拥满全身,他甚至怀疑梁昭歌是给自己造了一桑拿房。

梁昭歌倚在檀木桶壁,身上披着新绸,墨发浸透了水,半散在衣服上。

祝久辞拨开浓雾走过去,氤氲水雾下梁昭歌白皙的面容染着浅粉,凤眸被清水映得水亮,眼尾隐约透着浅淡的红意,似是轻点粉黛。

美人出浴,点睛之笔在唇。红如点绛,几乎让人离不开眼睛。

祝久辞暗戳戳收回迷乱的目光,伸手扶住梁昭歌两侧手臂,尽量把所有力量压到自己身上。

梁昭歌轻轻抬腿,纤细的小腿出落水面,清澈的流水瞬间从腿侧滑落,浅白亵裤攀在小腿上,近乎透明,流畅的腿型一览无余。

看着足尖踩到锦布,祝久辞总算帮着梁昭歌安全无虞迈出来。落在后面的衣摆溅起水花,三两滴打在祝久辞手背上,他不禁被烫得暗呼出声。

祝久辞抬起头复杂地看梁昭歌一眼,这水温怕是要烫熟了吧。

梁昭歌面上无异,似乎对这水温习以为常。

祝久辞扶着湿哒哒的美人到榻前坐下,刚松手,梁昭歌抬起头,一双凤眸直勾勾盯着他。

昭歌谢过小公爷。

琴先生何须言谢。祝久辞在旁边坐下,自己昨夜未读完的书卷仍放在榻案上。

小公爷回去吧。梁昭歌说。

回哪?祝久辞抬起头。

梁昭歌垂下眼眸,白皙的面容仍带着热气氤氲的粉色,小公爷不在的时候,我已与国公爷国公夫人说过,此番受伤与小公爷无关,小公爷可回东苑了。

祝久辞把书卷放下,不用。我回去了谁照顾你呀?

梁昭歌低着头没看他,已安排了侍从和府医,小公爷不必担心了。

祝久辞止了话语,梁昭歌看起来异常坚定。不过此番也好,他若是留在西苑,还得麻烦梁昭歌照顾他,确实不利于疗伤。

祝久辞又在西苑待了半个时辰,一边收拾行囊,一边陪着梁昭歌说话。不过那人只是浅淡听着,没搭几句话,似乎累了。

祝久辞抱着小行囊离开,推开门回头望一眼,榻上那人静静坐着,凤眸只盯着榻案上的书卷。

关门离开。

晚间,祝久辞在东苑歇下,许是习惯了与梁昭歌分享床铺,现下他觉得自己的小床格外宽阔,翻身几圈都摸不到边际。

有点不习惯。

祝久辞又翻个身,整个人趴在柔软的绸缎上,脸埋进衾被里,双手往枕下一伸,突然摸到一冰凉的物什。

他摸索着拿出来,是一枚玉髓。

玉髓温润清透,隐隐散着清凉,形状似方似圆,让人说不准是否有斧凿痕迹。

祝久辞细细回忆起来,似乎是梁昭歌初入府那天夜里给他的。第二天早晨因为祠堂的事情他来不及收,随手放到了床上,应该是仆从收拾榻铺的时候放到了枕下,没想到竟一直放到了今天。

祝久辞攥着玉髓爬到榻铺边缘仰面躺下,目光从屏风上面跃过去,远远瞥见红木书架顶着两个硕大的花瓶,格外突兀。

夜已深,祝久辞懒得下床去放玉髓,顺手又塞到枕下,自己团起绸被浅浅睡去。

进入五月以来,祝久辞着实忙碌。月初忙着梁昭歌入府的事情,这几日又天天往府外跑,帮着墨胖儿搞板鸭大业。

空歇时分还要到绸缎坊周旋一番,督促坊主安排最好的织娘纺娘与裁缝精心准备梁昭歌的衣裳。

祝久辞忙得头晕目眩,幸亏那日梁昭歌提出不需要他照顾,不然祝久辞当真是分身乏术。

祝久辞给墨胖子想出的主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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