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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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让她知道,自己也是重生归来,若是让她知道,这辈子,他与她便再无可能。

萧誉往前走了两步,将那记忆抛至脑后,温和地道,“前几日我就到了,只是你没认出我来。”

穆蓁随口应了一声,“哦。”

“殿下可还记得当日你我许下的诺言?”萧誉话语一出,两人同时愣住。

竟是同当年她一人单骑,仰头望着他,问他的那番话一模一样。

半晌,穆蓁仰目看着他。

他清楚萧誉,虽然他心机深重,但若非自己愿意,也不会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勉强自己。

也许这时候的萧誉,还未被权势蒙蔽眼睛,对她还存有几分真情。

世道轮回,重新活过,她也没想过,会有这么一日,却从未去盼望过。

不去恨他。

再无瓜葛便是。

此时,她还未经历那三年伤害,也没有理由在这时候告诉他,之后,他会怎样的伤害她。

那三年的痛,让她重生归来后,能忽略掉是谁害死了自己,便也不愿让人知道,她有过那么一世,去了南陈,做过他三年的妃子。

她讨厌那段记忆。

不愿同他走下去,不一定非得需要什么理由。

“我既没有去南陈,那诺言便不再作数。”穆蓁顿了顿,说的更明白一些,“之前,不过是我年纪尚小,感情处于懵懂之时便遇上了陛下,如今再回首,已无半点留念,陛下既如愿回到了南陈,贵为皇帝,不该来我北凉。”

萧誉做好了心里准备。

然那话落进耳里,还是有了几分揪心之痛。

院子里一阵安静。

夜风从两人的脚底下扫过,卷走了一片落叶。

谁也没说话。

沉闷的气氛,像极了前世两人最后相对无言的那段日子。

也是萧誉最为寝食难安的几日。

自打虞氏入了后宫,她再也没去过前殿寻过他,话也变得越来越少。

直到最后,再也不愿同他说话。

甚至不想见他。

将她幽禁后的头一夜他去看了她,坐了良久,不见她出声,他转过头轻声问她,“身子好些了吗。”

她点头,“好些了。”

他又问,“用过膳了吗。”

她又点头,“用了。”

那时,他才发现,她不说话,他真找不出话可说。

之后便是沉默,两人坐了一炷香,屋子里的气氛愈发闷沉,他有些不习惯地再次回头,看到的是一张透着淡淡不耐的脸。

他起身。

她将目光转向一边,让阿锁送人。

语气恭敬平淡,无半点温度,眼神流动之间,也早已没了往日的情意。

他脚步顿了顿,跨门而出。

房门在他身后一瞬紧闭。

第二回再来,他没让人进去通报,立在屋檐下的台阶处,清楚地听到里头她同宫女的交代,“将门栓上,就说我睡了。”

萧誉的脚步一瞬,犹如千斤重,迟迟没往前迈。

片刻终于转身,出了紫萝苑。

之后,他再也没有去过,直到她死的那一日。

重活一回,在经历了后来无尽地追念后,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又怎可能去重蹈覆辙。

萧誉笑了笑,“没关系,我再等等。”

穆蓁眸子里闪过诧异。

一瞬又归于平静。

再等等,等的该是这场招亲。

穆蓁举了举手里的灯笼,目光环视了一圈院落,面无波澜地同萧誉道,“明日,这儿就要被清理出来,此处是我北凉的宫殿,以后,别再来了。”

说完灯光一暗,穆蓁转身离开。

夜色再次宁静下来。

萧誉久久才转回目光,一场风后,石桌上的落叶又多了一层,萧誉伸手揭开新落的几片竹叶,被覆盖的石桌漏出了一角。

萧誉眸子一紧。

落叶一片一片地被剥开,桌面上只剩下了一粒土黄色的石子,和一副壮丽的山河图。

那图是他离开北凉之前的那夜,她同他聊起将来,两人从北凉的版图一直画到南陈,途径各地山河,她一脸兴致地道,“从北凉出发,沿途咱们可以边走边玩,先去江南宿住几日,看一场烟雨;蜀地山峰陡峭,却似蕴藏着无数神秘的力量,再去登一回峨眉;还有南疆......”

他打断她,“并不顺路。”

她被识破,埋头低声道,“我就是想带你离开这儿,四处去走走。”

他是离开了这儿,却没带她。

那副图,他也只画了一半,见天色晚了同她道,“你先回去,明日再来画。”

离开时,那图依旧只有一半。

如今眼前的这幅面,已被补充完整,即便经过了风雨侵蚀,已然模糊,依旧能瞧出轮廓来,歪歪扭扭地线条,画出了北凉离南陈最近的一条路线。

而在南陈的位置上,写上了两排字。

萧帝:姓萧名誉,字靖安。

萧后:姓穆名蓁,字淮宁。

萧誉的黑眸微缩。

心脏骤然收紧,搁在石桌上的手指猛地一颤。

一道低哑地声音,怀着沉痛,从喉咙里破出,“穆蓁,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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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宝贝们的,今天跃跃子长了。(呜呜,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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