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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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剧散场,宋朵朵也以准备学习律法为由,独自回了房。

看着她单薄的背影,萧淮北面上神色难辨,更不知何时起,他的掌心突然多了两枚核桃,秀窄修长的手指翻动,窸窸窣窣的声响就打破了宁静。

莫成一旁揣度着主子心思,心中的话不知要不要说,就听萧淮北对他下了命令。

“去把成衣铺子的老板叫来,多给她裁几身衣裳,穿的那么寒酸,搞的好似本王苛待了她似得。”

“……哦。”

第8章

腊月十八,热闹了一整天的朱府,终于在宾客尽散后,喧嚣落尽。

古韵十足的院子灯火通明,宋朵朵却无暇观赏宅内景致,默默跟在萧淮北的背后,同朱府的管家向着后院走去。

“儿——!”

一路辗转,终于在曲径通幽的小路尽头,传出撕心裂肺的痛哭声:“你醒醒啊儿!你怎么舍得扔下娘一人啊儿!”

老妇人凄厉的哀嚎声,穿彻了整个朱府,仿佛将庭院随处可见垂荡的鲜红幔布,增添出一丝诡异凄然的韵味。

赵齐态手握着腰间悬的兵器,神情凝重的与宋朵朵并齐步前行,听到了老妇人这般凄厉的哭喊声,本就严肃的脸上,更添了一丝沉重。

眼看着年节就要到了,向来安生的北崖县竟发生了人命官司,死者还是一对新婚夫妻。

看来这个年,怕是不好过了。

与赵齐态不同,宋朵朵看着灯火通明的朱府,不由心生感慨。

说起来,她与朱府倒是有些渊源。

如果原主‘宋朵朵’没有跳河,那么今日这场婚礼的女主角,就该是她了。

提及朱家,北崖县百姓恐怕无人不知。

朱家的本家是京城的富商,至于做什么生意百姓不得而知,只知道北崖县的朱家是本家旁系分支的穷亲戚。而且本家家大业大,单从指头缝里漏出来的,就足够朱家在北崖县挥霍一生了。

几年前,朱府老爷因病去世,朱老夫人手段狠辣,干脆将其生前所纳的妾、以及妾室所生的孩子,一同赶出了府。

此后,偌大的朱府,便只剩下了她跟自己的亲生儿子两位主子。

如果说朱家老爷一辈子无所建树,那么他的嫡子朱家大郎朱连山完全是个混账羔子。

不但继承了父亲的游手好闲、花心好色;还继承了母亲的自私冷血。

而且此人人如其姓,肥胖如猪,还未成亲,府内就已经妾室成群。

半年前不知怎地突然全身瘫痪,朱家老太太把名医请来了一位又一位,朱连山还是没有痊愈迹象,于是听信江湖骗子的话,准备给朱家大郎冲喜。

原以为宋朵朵拒绝了这门亲事后,朱家会作罢冲喜这种荒诞的行径,而今看来,他们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又找来了另一位可怜的姑娘。

更可怜的是,这姑娘成亲不足两个时辰,就命丧新房了。

“新娘是谁家的?”

朱家的管家六十多岁,后背微驼,听了声音回过身,幅度较一般人大些,也许是有耳背的毛病,浑浊的瞳孔往后瞅了半天,愣是没听出说话的是谁,只将目光落到了萧淮北的身上,颤巍巍的道:“回大人的话,小夫人是北新村一农户家中的,姓周,叫周小苗。”

新房门前已到,萧淮北步子稍退,与宋朵朵并肩而立,低下头对她小声道:“听闻极其血腥,本官有些怕。”

宋朵朵正想追问一下新娘子其他的信息,忽听萧淮北来了这么一句,愣怔了稍许,懂了。

她家大人文质彬彬,柔弱不能自理,自也见不得血腥命案。

宋朵朵抬眸与之对视,安抚道:“大人别怕,死人不足为惧。”

宋朵朵如今也是萧淮北面前的红人,穿着也不再是改裁的粗布麻衣了,而是精致简单的素色锦衣,外头还披了一件雪白斗篷,不过发型还是男式的束发,所以打眼一瞧,像极了一位贵族小公子。

屋内的烛火透过薄薄的油纸,洒出淡淡的光,将她的那双杏眼映照的格外雪亮,见萧淮北还是没有推门而入的勇气,宋朵朵也不强求,转头对管家嘱咐道:“萧大人身体抱恙,劳烦将耳房收拾一下供他休息。”

管家深谙主仆日常分工模式,主子负责端坐等候消息,跑腿的事自然是交给小喽喽去做。

他微微躬身做引:“早已收拾好了,大人这边请。”

宋朵朵跟着进了耳房,见火炉与热茶均以备好,心中稍安。感觉斗篷不利行动,干脆解下,想了想,直接披在了萧淮北的腿上。

将大人安置妥当才道:“大人稍作休息,朵朵前去看看。”

萧淮北大为动容:“师爷辛苦了。”

“大人客气,这都是朵朵的分内事。”

十二月的三更天,夜晚更加清冷死寂。

自从朱老夫人被婢女带走后,新房中就再也没有了噪声,取而代之的,只剩下衙门众人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诚如报官之人所言,新房之内十分血腥。

那对新人身中数刀,酱红色的血液浸透了喜被,顺着床榻流淌到地板之上,寒风一吹,浓重的血腥气味让人胃中不适,而视觉上的冲击,更让人头皮发麻。

满屋高挂的红绸、以及点燃的红烛,让人感觉不到一丝喜色,反倒是多了些诡异之感。

县衙仵作都不记得上次验尸是什么时候了,看着眼前的场景,近乎是硬着头皮奔着喜床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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