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傻子跳坑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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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坐在金丝楠乌木的椅子上,翻阅着手里的折子,偶有朱笔御批,“朕要见你还真的不容易,口谕进了魏国公府就似吹了气儿,也便没影儿了。算来你也一年多未进宫了,身子好些了?”

“陛下恕罪。”灼华撩了袍子缓缓跪下,“多谢不下关怀,华阳一切安好。”

“行了,起吧!若要治你的罪,这会子还能好好在这里。”皇帝看了她一眼,瞧她精神倒是不错,只是眼神没什么神采,也瘦的很,华丽繁重的袍服几乎要压断她的肩膀,便道:“为着他,命都不要了,如今人回来了,怎倒是一点都不见你欢喜些。”

进宫穿的衣裳华丽些,袖口密密匝匝的缀满了米粒大小的玉珠,阳光被屋檐垂下的琉璃瓦挡了一下,斜斜的投下灿灿光华在殿内,落在她的袖子上,米珠的光华反射,随着她起身的动作似洗米般的心事坠在灼华微垂的眸子里,“他不习惯,我也不习惯。”

皇帝看了她一眼,只道:“别钻了牛角尖,人回来便是万幸了。”手里的折子“啪”的丢在了矮几上,“待他好了,便还去镇抚司吧!近年内也是不会有什么大的战事了,朕尽量不叫他去便是了。”

“多谢陛下体恤。”灼华起身微微一福,“徐悦是陛下的臣子,自该为陛下效力。”

皇帝似乎有些诧异,眼底晃了晃光芒,“舍得再让他一身伤?”

天光盈盈,却照不进她郁郁的心境,灼华道:“徐悦十二岁上战场,大小战事经历无数,便是生死一线的时候也不知几回,可他从不曾因痛而后退。为国效力是他高兴的,查案明辨真相也是他擅长的,既有这绵薄之力,自当报效国家与陛下,如何能为儿女私情而安居一隅。徐悦是魏国公府的世子,他有撑起家族门楣的责任,也有为国、为陛下而战的心怀与决心。若为我不去,他不会抒怀,我亦不喜这样的徐悦。”

皇帝凝视了她片刻,缓缓一笑,语调有温慈之意,“你很懂事。”

江公公笑眯眯道:“殿下心怀自不似寻常女子,否则如何能得陛下如此宠爱呢!”

皇帝含笑斜了他一眼,又问灼华道:“这两日外头热闹着,你可听说些什么。”

灼华抚了抚鬓边一撮长长的赤金流苏,坦然而淡然道:“左不过是袁副都督凭空冒了个私生女的事情,昨夜那姑娘被烧死在家中,是以闹得沸反盈天,如今街市茶馆的都在谈论,来的路上少不得听几声在耳朵里。”

皇帝微阖的眸光似深秋的风,凛凛微冷:“你以为谁人烧死的那女子?”

灼华嘴角拉出一弯冷月清弧,“华阳也不过听了一耳朵的碎碎流言,哪里能做得出什么判断,蔡大人是陛下亲自调回京都的,这些年也是得力,想来是很快就会查出真相来。”

皇帝哼了一声,“如今也学的那些妇人一嘴的弯子。”一转口直接问道,“朕倒是听说有证据落在现场,直指袁尛,你觉得袁尛有什么理由非杀那女子?”

灼华淡淡抚了抚衣襟上的纹路:“杀人的理由多的是,有时候不过谁家的牛吃了谁家的菜,或者谁家的舌头太长总爱去嚼旁人家的舌根,甚至大街上被撞一下,也会怒起杀人。”神色静若秋水,顿了顿,“若说那女子真是袁家的血脉,倒有几分杀人的嫌疑,纠缠天家郎君毕竟名声不好。若不是,袁尛杀人到也奇怪了。”微微一顿,“再者,杀人也可嫁祸的。”

皇帝的神色如纱窗隔断的天光,只留了一抹淡淡的痕迹,“你以为谁会杀人栽赃。”

殿中静静的,仿若沉沉然幽寂的老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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