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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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有萧氏和大伯一家留在京城,但金光侯和升平郡主的嫡长子,才是最有份量的筹码。

也只有把这个小小的婴孩送到京城,才能让多疑的睿帝真正心安。

小两口才能在宁州的发展马场,训练骑兵,而不必担心被人背后捅刀子。

如今趁着孩子还小,不懂事时送走,对他的伤害反而更小。

如果养大些,记事了,能认出爹娘了,那时要怎么面对别离?

如今再心碎,也只有大人而已。

这也是许惜颜和尉迟圭狠下心肠,现在就送走他的原因。

好一时,许观海才落回目光。

紧紧抱着睡得昏天黑地,懵然无知的小外孙,慎重保证,“你们放心,我一定倾尽所能,教好他。”

许惜颜抬头,努力微笑,微微上挑的眸光里,噙着泪光,又狠狠咽下。

“父亲把我教得极好,也一定会把他教得极好。”

许观海不忍再看,狠了狠心,抱着孩子,大步走了。

尉迟圭把小媳妇从地上扶起来,拍拍她的背,“别太伤心,仔细身子。我去送送。”

许惜颜用力点头,喉头已经哽咽得说不出半个字来。

她以为自己从不是儿女情长的人,却没想到在离别到来的这一刻,却是这般难过。

甚至,她都想把孩子抱回来算了。

可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

她蓦地回首,斩钉截铁的告诉尉迟圭,“六年……至多六岁,我去接他。”

她是到六岁的时候,才开始与父母和解亲近。

所以许惜颜也只给自己六年时间,无论如何,她会把长子接回自己身边。

如果做不到……

她拼死也会做到!

尉迟圭抬手,温柔的抚过妻子的脸庞,应了一个字,

“好!”

他懂许惜颜的未尽之意。

他会一起拼命,为了这个期限努力。

目送长长的队伍渐渐消失在草色烟光里,城墙上的尉迟海,呜呜哭得老泪纵横。

尉迟牡丹也在不停的抹眼泪,“爹,真要这么舍不得,为何一定要送走?他娘不是郡主——”

话音未落,尉迟海抬手就重重打了她一巴掌,吸着长长鼻涕泣道,“你懂啥?你啥也不懂!”

可他却已经开始懂了。

许惜颜不是不想留,否则不会自打孩子出生起,就一刻不停的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甚至,还亲自哺乳。

尉迟圭也不是不想留,否则他怎么一有空就抱着孩子不撒手?

连换尿布都不肯假手他人?

可真的不能留啊!

就象尉迟家刚刚盖起的房子,老家新建的学堂,尉迟牡丹渐有了起色的小日子,甚至尉迟海每天喝的补汤,每一碗每一滴里,都是有代价的。

尉迟海说不出什么大道理。

但活了这么大把年纪,却渐渐能够明白,必须送走这个重长孙的无奈。

也知道这个时候,心里最痛的,是孩子的亲娘。

他得回去,给她捣鼓点好吃的。

要甜的,特别特别甜的,慰籍那颗已经揉碎了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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