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后来侯爷查出他们遗落下的武器乃是南齐所致,妾便更确信,此事与妾无关。因为妾一生中从未离开过大周,记忆中也不认识南齐之人。”
“妾听闻侯爷喜欢喝城中一间酒肆的酒,便想去酒肆中学习,不想在街上撞上了何铮,何铮派人追杀妾,最后妾无意被留候在幽北城中的少年所救。妾受伤晕倒,再醒时被少年带回了客栈。少年同妾言明了身份,并说他那日潜入山庄只是想带妾离开。他告诉妾,他是南齐人,前来寻妾,是想将妾带去南齐重新生活,报答当年妾对他的救命之恩。”
“妾不想同他去南齐,可是身上的伤实在严重,独自一人一时无法逃走。他也答应妾,妾若是不愿,他不会强求。妾便一直留在客栈中养伤。后来妾想起兴平曾说,侯爷每月初五会去酒肆喝酒,妾便趁机从客栈中逃出来,跑来酒肆寻您。”
北歌将她与贺穆之间的事,七分真三分假,语气十分诚恳的讲了出来。
她在将军府想了三日,萧放已经知道她与贺穆有牵连,她不承认已然是不可能了。她本有错撒谎在先,萧放若是气怒,撒谎一事应也是在其中占了很大一部分,她只有先主动坦白,消了萧放一部分的疑虑,才有机会进一步辩解。
“妾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不求侯爷原谅。只是妾从始至终,从未有想要真心欺骗侯爷。”北歌望着萧放,慢慢红了眼底:“侯爷可以不相信妾,也可以不要妾,只是妾心中只有侯爷……”
北歌的泪从眼眶中一滴滴掉下来,她低下了头,不再看萧放,哭得极为伤心,瘦弱的肩头随着她的哭泣轻颤不止。
萧放沉眸盯看了北歌许久,他开口:“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推友文《菩珠》by蓬莱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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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珠两辈子后来都是皇后。
只不过,上辈子她的男人是太子,而这辈子,是太子那个谋朝篡位的皇叔。
背景架空仿汉唐。
第24章 归京
北歌闻言慢慢抬起头, 她对上萧放沉冷的目,缓缓从地上起身,绕过长案, 在萧放身侧跪坐下。
萧放转头, 他瞧北歌眼底的泪, 眯了眯眸, 问道:“他既不远千里来寻你报恩,何不随他去南齐,离开这待你不善的大周。”
北歌听着萧放的问, 心头一顿。来见萧放之前, 她大概猜测过萧放会质问些什么, 比如她与贺穆是如何相识,此番再见面是何时相认的,是在他遇刺之前还是遇刺之后,再如贺穆带人夜入山庄,她可事先知情……
北歌将这些问题都事先想好答案,打算等萧放逐细盘问时, 她即便做不到滴水不漏的回答, 至少可以让萧放相信, 她并无欺骗、伤害他的心思。
只是北歌没想到, 萧放开口的第一句, 竟是询问她为何不同贺穆离开。
她没有随贺穆离开,一来她对多年未见、突然出现的贺穆心存疑虑,她并不相信贺穆。二来她苟活至今, 无非为了报仇,贺穆身为南齐人,大周的国事他无法插手,即便贺穆当真有能力举南齐之兵,替她攻入长安,杀了灵后报仇,那她所作所为如同引狼入室,与卖国无异。
父亲前半生,戍守大周南境,寸土不让,她若引南齐之兵替父亲报仇,父亲前半生的岁月与功绩都将成为一纸笑话。
不随贺穆离开,无关任何情分,只是她知道,贺穆于她无益。
“妾是侯爷的人…侯爷在哪,妾便在哪……只要侯爷不厌弃妾,妾此生只想追随侯爷。”北歌眼中的泪不止,缓缓的落下来,在艳丽的容颜上落下一道浅浅的粉痕。
萧放听了凉凉一笑:“追随本侯?”
“和安,本侯记得在教坊司那晚,你说你只想为你父王报仇……只是你若看错了眼,本侯没那般本事,你当如何?你之前在本侯身上所做的种种,岂不辜负了?”
北歌闻言,心上一寸寸紧迫起来,她听懂了萧放话中的含义,诚然,她这般讨好萧放,无非为了先依附其存活,日后萧放真能成帝王之业,她也唯求手刃灵后罢了。
萧放是聪明人,此种交易于他来说有利无害,他何必出言挑明,计算她的得失。
北歌心下飞快思索,萧放是忌惮她有利用之心?不甘被她图谋算计?还是觉得她留在他身边心思不纯?北歌从前只把自己与萧放的关系想成了简单的权.色. 之交,如今恍然警醒,萧放是上位者,他想要不仅仅是她的身子,是身与心皆臣服于他。
北歌自认猜懂了萧放的心思,她望着萧放连连摇头:“妾自知人微,任谁都可以欺凌轻贱。妾也承认,在教坊司初遇侯爷时,妾是走投无路只求侯爷肯怜惜,留下这条命。”
“可自妾来幽北后,侯爷不仅善待妾,妾被人劫持,是侯爷不顾自身安危相救,妾走丢,也是侯爷命人日夜找寻,甚至为了妾,亲自去寻何铮,不惜与他那等小人结怨……自父亲去后,无人肯待妾这般好,妾并非无心之人,早在心中立誓,只要侯爷不弃,妾必死生相随为报。”北歌说着,她跪着用膝盖向萧放走近几分,她抬起小手轻轻拉住萧放的衣袖:“妾怎会随别人离开,妾只想一直留在侯爷身边……妾什么都愿意给侯爷,只求侯爷别不要妾。”北歌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只剩点点哭声。
萧放低眸,看着北歌两指轻轻捏在他的袖口上,不敢用力,也不敢多捏一寸,只怕惹了他的不快。
萧放想得到,这套说辞,极有可能是北歌说出来哄骗他的,至于她心底究竟有几分真,他无从得知。
萧放抹了抹北歌面上的泪,随后轻抬起她的下巴:“你该庆幸你有张会哄人的嘴。”
北歌闻言,美眸轻颤了颤,她说的无比诚恳:“妾无心骗侯爷,只求侯爷别生妾的气。”
萧放收了手,他正身拿起笔,继续批改折子。
北歌便一直跪在萧放身边,她看砚中的墨不多了,移身到长案前,替萧放研磨。
萧放批阅完手边的折子,他落下笔,瞧了眼仍笔直跪着的北歌:“不必跪着了,自己折腾自己。”
北歌闻言一顿,接着慢慢坐了下去:“多谢侯爷。”
“药喝了吗?”
北歌眉心微动,她想起那夜,初在将军府醒来后,用膳之前,侍女端了碗汤药给她。北歌猜得到那药的功效,她该庆幸萧放想得周全,直接赏了她,不必她四处费心寻买。
北歌垂下眸:“妾喝了,妾以后也会乖乖喝药,不给侯爷填麻烦。”
萧放听着北歌的回答,蹙了蹙眉头,他淡淡应了一声,随后从长案前起身,他看了眼仍跪坐在地上的北歌,伸出手。
北歌见萧放伸来的手,她抬手将小手搭上去,被萧放握住,拉她起身。
萧放握着北歌的小手半晌,开口道:“在营中老老实实等本侯回来。”他话落,松开北歌的小手,未再看她,转身一路大步出了帅帐。
北歌立在原地,她望着萧放的身影消失在帅帐门前,她慢慢走到矮榻前坐下,怀中紧悬着的一口气落下,忽觉身子疲惫不已。
北歌以为萧放会晚些回来,她一直等到很晚,等来的消息却是萧放带亲军归京了。
前些时日,她因何铮的追杀走丢,萧放带兵直入何铮府上,事后被何铮连上三道奏折弹劾,灵后因此抓了萧放的把柄,召萧放回京问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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