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2)
第36章 冷却(四)
孟静婉看到裴绰后片刻便转回头。
裴绰对上孟静婉的冷脸, 心头那点隐隐的期待淡了下去,面上亦没了笑意。
侍女沏好清茶回来,远远见到凉亭处裴绰的身影, 心上一喜, 她急忙停住脚步, 端着茶转身退了下去。
裴绰站在凉亭外, 他看着孟静婉的背影,几个月不见,她似乎比他离去时更清瘦几分, 裴绰抬腿一步步走上亭前的台阶, 他走到孟静婉身前, 低眸瞧她。
孟静婉察觉到身前的光线蓦然一暗,裴绰的到来将她的心间一瞬塞满,满满的压抑满满的厌恶。孟静婉没有丝毫反应,她低头看书,目光一行行扫过书上的文字。
裴绰将孟静婉的态度看在眼里,他突然抬手将她手中的书抽走, 扔在一旁的石桌上。
书被夺取, 孟静婉只是一顿, 她慢慢将方才拿书的手臂落在, 双手交叠搭在腿上, 依旧不曾抬眼看裴绰。
裴绰回府时心里那点高兴,在见到孟静婉后,一寸寸消失干净。他忽得抬手用力攥住孟静婉尖尖的下巴, 迫她抬头看他:“下人说你想我了,我回来后第一个见你,你就是这样迎接我的?”
孟静婉本不欲理裴绰,可听到他口中的话,不由蹙眉抬眸看他:“我从未说过想你,也没想过要迎接你。”
裴绰听着孟静婉的回答,心底最后一点期望消失,他握在她下巴上的大手不由用力,他冷笑了笑:“我知道你没心,不想我可以,但你作为的侍妾,有义务欢迎我回来。”
裴绰勾了勾冷唇,他松开孟静婉的下巴,修长的指尖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轻拨了拨:“好好准备,我今晚去你房里。”
裴绰话落,明显察觉到孟静婉身子一僵,他冷笑了笑,收了手,转身出了凉亭。
裴绰大步出了后园,他面色冷得难看,一回到房中,便命人将方才传假话的下人抓起来,拖下去打了五十板子。
裴绰刚回府便动怒的消息立即传开,整个郡守府上下,瞬间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裴绰在长安替孟静婉寻了不少珍惜草药,拿给府中医士后,很快配出了更合适孟静婉的方子。
裴绰晚上去孟静婉房中时,用新方子煎出的药刚刚送过来。
孟静婉很早开始便拒绝服药,得知今日的药材是裴绰四处搜寻来的,更是一口不喝。
侍女正心急无奈,便见裴绰推门进来,侍女连忙放下药碗,快步迎上前行礼。
裴绰看到坐榻几案上满满的汤药,他抬了抬手让侍女退下,随后走到坐榻前,端起药碗送到孟静婉唇边:“喝了。”
浓烈的汤药味刺激着孟静婉的嗅觉,她蹙着绣眉,难受的撇头躲开。
裴绰见了眯了眯眸:“你若自己不喝,便是要我喂你喝。”裴绰说完等了等,见孟静婉仍没有反应,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转回来,他握着她的颌骨,迫她张开口,用药碗抵住她的唇瓣,将碗中的汤药灌了下去。
孟静婉感受到裴绰的强迫,她嗓间满是药汁的苦涩,她难受的奋力挣扎,她想推开裴绰,却在挣扎间,将他手中的药碗打翻在地。
药碗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碎开,汤药洒满了裴绰身上的浅色衣袍。
孟静婉动作一顿,她正有一瞬的不知所措,下一刻,侧脸上不轻不重的挨了一巴掌。
孟静婉懵住,她懵了好一会儿,突然眼眶一湿,眼前的视线皆模糊开来。孟静婉下意识死咬住嘴唇,她用尽全力将眸中的眼泪憋住,不想哭出来。
下一瞬,孟静婉呼吸一滞,她被裴绰紧扣住脖颈,她的小脸涨红,眼泪再也憋不住,一滴连着一滴滚落下来。
裴绰终于在孟静婉不断的反抗与挣扎中被激怒,他红着眼底,掐住孟静婉的细颈,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区区县录事的女儿,当年爬.我.床.时,怎不见你有这般脾气?”
“我花重金买药续着你这条贱.命,由得你想喝不想喝?你便是想死,也要经了我的同意。”
孟静婉看着裴绰,她感受到脖颈上的力度,却没用丝毫挣扎,她多希望,裴绰就这样掐死她,放过她……
裴绰握在孟静婉颈子上的大手在颤抖,他的手臂,连带着他整个身子都在颤抖。裴绰松开孟静婉,他见她伏在榻上艰难的咳嗽,他亦站在坐榻前,用力的大口呼吸。
房内慢慢寂静下来,裴绰站了许久,他似乎从愤怒中冷静下来,他红着眼靠近,将孟静婉从坐榻上抱起,嗓音艰难:“阿婉。”
孟静婉感受到裴绰的怀抱,她用尽全力推开他,用尽全力抬手扇在裴绰的俊脸上。
裴绰被孟静婉打的一愣,他愣了片刻,没用动怒,而是再次将孟静婉紧紧抱入怀中。
孟静婉被裴绰锢在怀中,她的小脑袋埋在他的胸膛,她再没力气挣扎,任由眼泪肆意流淌,缓缓的无力地闭上了眼。
孤狼城的天空满是阴霾。
距多吉离开至今已有四、五日,萧放依旧一句都没有向北歌提及议和之事,也没有下达任何决定。
北歌从连祁处听闻,萧放与多吉立定半月之约,来考虑多吉新提出的要求。
自北歌知道多吉向萧放讨要她一事后,连日来,她的心一直空悬着,如今离半月之约只剩下十日,北歌知道,萧放到底会不会留下她,就在这余下十日的判断里。
多吉离开后的第十日,北歌同往常一样去小厨房替萧放煎了晚上需服的汤药,她端着药回到寝殿,见白寒之正同萧放议事。
北歌走到萧放身边,将汤药放在他身前的书案上,正要起身回避,却见白寒之率先起身告退。
北歌见白寒之离开,她端起药递给萧放,细心叮嘱了句:“侯爷小心烫。”
萧放闻言轻嗯了一声,他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
北歌又连忙递上备好的温水,让萧放冲了冲口中苦涩。
萧放喝过水,从一旁抽出一张崭新的信纸平铺开,他拿起笔,让北歌替他研磨。
北歌闻言轻挽衣袖,她跪坐在书案前为萧放仔细研磨。渐渐的北歌握着墨的小手变冷,愈来愈冷,直到冷得身心颤抖。
北歌眼见着萧放在信上盖了印,随后将信纸封好,传了外面的亲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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