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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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外表柔弱羞赧,却能够活的如此洒脱,与她的身份、背景和境遇都有所关系,她极其通透,有自己的想法,连嫁人都不愿听从父母的安排,她敢于抗命,也只想寻求一喜爱之人,荣华富贵皆可抛,这几乎是惊诧世人的思想,亦是让人艳羡的做法。

常之茸知道,自己是办不到的。

若是常家一切安好,常之茸亦会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与门当户对的郎君为夫,过平淡朴实的一生,她便别无他求,甚至迄今为止,常之茸也是如此想的,今后她只想嫁给京城一老实安稳的普通百姓,过寻常日子即可。

而朱菁能够如此开怀,常之茸也替她高兴。

只是李溯与朱菁的婚事,这一世竟这般阴差阳错的断开了,甚至让人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

常之茸陪着朱菁挑了几块适合她的布料,两人相谈甚欢。

临分别前,朱菁忽的问她:“之茸,你喜欢四殿下吗?”

常之茸愣住,她没想到朱菁会问到和纤月姑姑同样的问题。

常之茸摇摇头道:“天壤之别,谈不得喜欢与否。”

朱菁却道:“谈得,你便说喜欢吗?”

常之茸想了想,仍是摇头道:“我与他可算作青梅竹马的玩伴,可算作相偎相依的家人,亦可算作无话不谈的挚友,但若让我与他有那男女之事,我还是不愿的。”

朱菁了然,她抿唇偷笑了一声,心中却轻叹:四殿下怕是要再努努力了。

常之茸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此时丞相府的马车也已经前来。

侍女扶着朱菁,她在马车上回身,有些遗憾的说道:“之茸,这一别,我怕是没有机会参与你的大婚之日,但备礼早便安置在丞相府内,届时我会让哥哥亲自送去。”

常之茸失笑,与她挥手作别道:“这备礼怕是要放置到几年后了,兴许待你回京我还未出阁呢。此去扬州路程遥远,你定要小心身子,需要带在路上的药材尽管去月心堂取。”

朱菁点头,笑的春风拂面,乘着马车离去了。

常之茸站在原地,看着丞相府的马车逐渐远去,心中有些怅然若失,她在京中的好友本就不多,如今又走了一个。

但她亦是忠心希望,朱菁往后都能够如今日这般,日日欢心。

待常之茸慢悠悠的回到月心堂后,看到了堂内不知等了多久的李清婉,她正坐于桌前,手上还拿着月重楼的账册翻看,忙的都未能发现常之茸的到来。

见到李清婉,常之茸心中那股怅然若失的感觉消散了许多,她笑意吟吟的踏入门内,拿起桌上的茶壶斟了一杯茶,放到李清婉面前道:“活是做不完的,来寻我便不要看账册了,喝杯茶水歇一歇。”

李清婉闻声回神,抬起头来,接过茶杯也合上了账册。

“如今铺子越开越多,每日的账册整夜都看不完。”

李清婉揉了揉眉心,看着确实疲惫了不少,常之茸坐在她对侧,把她手上的账册拿过来,直接递给了一旁的傅管事,直言说道:“你凡事都亲力亲为,便不怕把自己身子累垮,这些账册便让傅管事代为查看,你该放放权才是。”

李清婉怔愣,她确实没想过放权给他人,因着在她看来,她也只是替四皇子打工的人。

缓了缓神,李清婉这才想起她此番来月心堂的目的,从怀中拿出一张薄纸递给常之茸道:“这是那李毛在京中的宅邸,三日前,杨盈与李毛已成婚,此事如今在京城贵女圈中已成热议。”

常之茸看着纸上的地址,还是当年那简宅的位置,她对此事蹙眉不解:“杨夫人就看着自己的女儿嫁给一草莽之夫?”

“自然不愿,但这是杨大人亲自命人把杨盈绑上花轿,听闻是杨盈在府中口出恶言诋毁杨大人,我猜想这应当是姨娘暗中策划,为了让其激怒杨大人同意此番婚事。至于李毛此人,嗜钱如命,好酗酒,亦好留恋烟花之地,娶了杨盈也应是为了杨府的权势和钱。”

李清婉迅速的说了此事的前因后果,常之茸心中也猜对了一大半。

“这些时日辛苦你打探此事了,日后便也无需再盯着这事。”

李清婉点点头,又想起一事,对常之茸说道:“这几年赚了些钱,月明阁的收益和今年月重楼的收益,我都已经打典好换成了银票,昨日给纤月姑姑但她不收,这银票便给四殿下送去。”

说着一旁的傅管事便拿出一个硕大厚重的木箱子,铜锁打开,里面全是一叠叠银票,竟堆了满箱!

这么多银两,看的常之茸眼睛发花,这一箱银票怕是要顶几十箱金子。

常之茸有些震惊道:“这几年,你便一直攒着这些钱吗?”

李清婉点头,神色清冷,好似这不是什么难事,她公事公办的说道:“除了我与姑姑的日常花销,买宅院的银两和打理铺子的银两,剩下的便都存起来了。”

常之茸扶额,神情正色道:“这些无需给殿下。”

李清婉愣住。

常之茸又道:“这便是你的银钱,月氏店铺是你在经营,不管多少钱也都是你的成果,若殿下有缺钱的时候,你能帮衬着他即可。”

常之茸见李清婉还有些怔愣,她给了傅管事一个眼神,傅管事立即出了堂内。

常之茸笑着说道:“出宫这么多年,你还是未改掉宫里的坏习惯。如今坐在这里的,再不是什么三公主,也不是什么烧火丫鬟,亦不是四殿下的奴仆,便只是李清婉了,是个背后有皇子做靠山,能在京城里开店铺做老板的奇女子,你只需为自己而活。”

第48章 .偷情 “李溯……你这几年,竟是装的。……

申时, 临回宫前,常之茸独自一人去了李毛的简宅,那个自己曾经生活了五年的地方。

李毛的住处便是京中极为普通的两间瓦房, 在街巷的一角圈了处院落, 木门简陋窄小, 内里没有多余的装饰,灰色的瓦房亦不高, 积满了灰尘, 与之御史大夫杨府的名门府邸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甚至不如杨府中下人居住的地方。

但这里的全部,常之茸都异常熟悉,一进门那口老旧水井, 她时常自己打水, 有时上水慢,要在寒冬腊月里上下递桶半个时辰,才能勉强打上来一桶水。而正前方的正房她始终没住过,小小的侧房才是她的居所, 那床榻只能容身一人, 屋内极其简易粗陋。

常之茸环视了一圈,灰暗的墙上还贴着一幅残破的喜字,那喜字的一半已被撕毁, 半垂在空中飘荡, 看着有些滑稽。

此时房屋内一个声音传来。

“哪个不长眼的推门就进, 不知道敲门啊?”

这破锣般的烟嗓,常之茸再熟悉不过了,她看着侧房里走出一人, 五短身材有些发福,一身粗布麻衣,嘴里衔着个瓜子皮,神情极其不耐左摇右摆的走了出来,正是李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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