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2 / 2)
宓宓,我家真的什么都坏了,不信你去看看。季琛穿得十分单薄,一套居家服外披着件大衣,两只脚上踩着毛茸茸的大白兔拖鞋,怀里抱着冰凉的啤酒,瑟瑟发抖。
我给你在对面君悦开了房,你为什么不去?江宓支着额角,遇到季琛他就觉得自己要疯!
季琛往他家门口又蹭了蹭,耍赖,不住酒店,我要睡有家的感觉的床。
季宝宝!你三岁吗?要不要我找个奶嘴儿给你啯?江宓三步上前,把他从自己家门上撕下来,推到一边。
江宓打开门闪身而进,季琛并没有挤上去,老老实实递上啤酒。
去酒店!我不会让你进来的!江宓哐一声上锁,背靠在门上深深叹了口气。
门口蹲着季琛,江宓觉得干什么都心不在焉,过一会似乎没动静了,他小心翼翼滑到门前听了听。
电梯传来微微的响动,突然有个优雅的女声传来,哟?这是谁家帅哥落难啊?
季、宝、宝!江宓咬牙切齿,还没走,蹲在门口丢人现眼,幸亏是大半夜,这要是早点儿,全楼都得来围观!
美女,无家可归的帅哥要捡走吗?能洗衣服会做饭。季琛痞气十足的低沉声音,隐隐传来。
江宓心跳陡然加快,臭不要脸!还到处撒德行!
哈?求之不得女人的声音逐渐小下去。
江宓依在门前,屏息凝神,怎么突然就没动静了?他们在干吗?拥抱?亲嘴儿?季宝宝我打断你的狗腿!
江宓哗啦一把拉开大门,季宝宝侧对着他,潇洒依着墙壁目送美女远去,楼道里传来高跟鞋悠扬的哒哒声。
怎么?还是怕我跟人跑了?就知道你最舍不得我了。季琛的脸皮厚度大概跟城墙拐子有一拼。
江宓一言不发,揪住他的领子,三下五除二拎进来往沙发上一扔,老实在这儿待着,否则我把你关阳台上!今晚天气预报说要降温,季琛穿成这缺德模样,站门口招惹艳鬼不说,冻出个三长两短那就彻底赖上自己了。
季琛诡计得逞,躺在沙发上笑得格外灿烂,宓宓,我要洗澡,你摸摸我,我都快冻住了。他突然捉住江宓的手,摁在自己脸上。
手下冰凉的触感,让江宓有点心软,他抽出手指了指浴室方向,自己去。
门外传来沙沙的淋浴声,江宓坐在床边支着额头,觉得脑子里有水,为什么总是跟季琛纠缠不清。
江宓并不确定季琛是gay,他上学时身边女生不断,甚至有过未婚妻。他是一个极度缺乏爱与安全感的人,粘着江宓只不过是小时候习惯的延续,能给他带来心理安慰。
如果自己弥足深陷,以后恐怕连朋友都没得做,江宓自嘲地笑笑,哪怕被他抱怨冷漠不近人情,还是想要维护最后一寸尴尬的联系。
宓宓!你有牛奶沐浴露吗?我不用清爽的。季琛趴着浴室门冲卧室喊。
江宓捂脸,我为什么要和只猴子保持联系,你爱用不用!
宓宓!你给我拿条内裤啊!只安静了一会,季琛催魂的声音又传来。
江宓颓然往后躺倒,只要跟季琛在一起,他好像年纪轻轻就过了大半辈子,心好累。
为防止季琛在自己房里肆意遛鸟,这种脑残事儿他绝对做得出来!
江宓拿了一条新内裤走到浴室门口背对着递给他,一会睡沙发,不许乱动我家东西,不许敲卧室门,明天一早马上给我滚蛋!
季琛根本没听他说话,哗啦哗啦撕开包装,拿出来比划一下,宓宓,我的鸟好像比你大哎?穿着有点勒。
江宓青筋暴露,你是什么鸟?鸵鸟吗?再废话就给我滚!
好凶季琛嘟囔着不敢说话了。
江宓凶神恶煞地锁上门,在床上滚了三圈,用被子蒙住头,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最后稀里糊涂睡过去。
第10章
第二天早上,江宓随着生物钟醒来,他是个不需要闹钟的人。
卧室门开着,客厅一侧很久无人问津的厨房,传来跑调的歌声,和着锅碗瓢盆叮叮当当,陌生又奇妙的热闹。
江宓走到厨房,依着门框抱臂看着,季琛还是那身墨绿色的家居服,带着家政阿姨的草莓围裙,脚踩一双大白兔,手上咣啷咣啷打着蛋液,眉目飞扬,心情巨好。
季宝宝,你究竟想干嘛?江宓恍惚,起床气让他语气不善。
哟,起来了,哎,再摊个蛋饼,你去洗漱,一会咱就能吃饭了。季琛笑着回,手底下没停,看他一脸冰霜,又补一句,你们家家徒四壁,耗子都能饿死,我一大早下去又买鸡蛋又买面包,你不夸夸我田螺小伙啊?
江宓看着他,眼神是温和的,季宝宝,咱们都老大不小了,别玩儿这种过家家的游戏。
季琛关了火,把一张Q软的蛋饼装进盘子,宓宓,咱俩以前不也这样吗?为什么长大就不行了?
你订婚的时候,也想来我家睡觉?穿我内裤?给我做饭?季宝宝,你明不明白,你到底喜欢男的还是女的?江宓并没有发火,语气是淡淡的厌倦。
季琛的手默默从洁白的磁盘边滑下来,那那那是个意外,我在国外,那时候特别乱套,我都不知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一向油嘴滑舌的季总,打起了磕巴。
好,那你现在顺风顺水,就来拿我忆苦思甜?江宓走到门口,拉开门,季琛,你躲在回忆里,可你让我往哪儿躲?他说完就进了卧室。
客厅一阵寂静,不一会传来门锁咔哒落下的声音。
江宓想,他就像季琛的坏习惯,打着打着就会戒了,就好像写作业咬笔,上课说话,考试传小抄改了还是个好孩子。
威亚意外调查来调查去,最后结果是室内横梁结构问题导致滑轮锁扣疲劳。
阮骄怎么都觉得事情蹊跷,连脑子不好的韩熙这回都不信了。
好在后来一个多月的拍摄过程没再遇到波折,危险逐渐被淡忘,《封天》在冬至迎来了外景拍摄。
《封天》的外景选了三处,冬景在青县的九龙山风景区。
九龙山地处中部,山谷幽深,飞峰奇峻,隆冬时节,更有竹海披雪奇景,浓雾缭绕下,犹如仙境。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剧组刚上山没多久,就迎来了一场小雪,导演兴奋不已,全组星夜奔赴天子峰的断崖悬索桥。
凛冬拂晓时分,雾气浓重,天子峰悬索桥如浮游在云端的黑蛇,桥另一边是漆黑的溶洞,一眼望过去像猛兽的巨口,幻觉中似乎能看到尖锐的獠牙。
山巅的这场戏,拍的是阮骄受仙门排挤压迫,自甘堕入魔道,仙宗后山结界大破,通往魔宗之路的堕桥出现。
阮骄的化妆此时已大变,不再是仙门倔强小乖乖,长眉斜飞入鬓,上了淡淡的眼线,眼角微扬,一丝不苟系起的发髻散落下来,整个人显得偏执阴郁。
山中气温极低,阮骄裹着厚羽绒服,抱着暖手宝,衣服里贴满了暖宝宝,还是冻得缩成了一个球。
导演在一边激动地扯着剧本,吐沫横飞地说戏。
一切准备完毕,阮骄站起身哆哆嗦嗦撕下满身暖宝宝,穿着单薄飘逸的戏服,全凭一身浩然正气御寒,快步走到悬索桥头。
道具师傅送上一只惨白的竹骨灯笼,灰蒙蒙中只一抹半死不活的烛光,阮骄觉得自己在演聊斋。
周围静的出奇,空旷的山谷深处传来奇妙的嗡声,细雪如盐,不像平地上那样随风悠扬,而是从谷底冲上来,在雾气中莫名地打着旋,不肯落下。
桥板被细雪和雾气浸湿,变成一片斑驳的褐红色,阮骄呼出一口氤氲寒气,独自走到悬索桥中心,突然腰间一松,宗门玉牌落地,可能是刚刚抖暖宝宝时弄开了。
阮骄一时恍惚,他低头看着被雪水打湿了猩红挂穗的玉牌,躬身捡起,只默然地瞥一眼,袍袖猛然一抖,玉牌在雾霭中划出一道弧线,直坠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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