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消彼长(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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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着心上的伤口缓缓转身,抬手止住强撑着身体站起来的鬼翎,赵高的背影因疼痛微微弯曲。

长长的血迹滴过满地的尸体与白雪,蜿蜒着伸向梅园之外......

“想走?可以啊~”鬼翎剑指钦原咽喉,罗网的规矩谁都不能破!

钦原拖着废掉的右手,冷冷看着鬼翎,瘆人的笑容里满是嘲讽,“你是什么东西?”

“要走,把罗网的东西留下”说罢,挥剑斩断钦原剩余的手筋脚筋,穿了她的琵琶骨,废了她的内力,扔到大街上......

商议完大事的郦商一听郦燕一脚踹飞了郦食其,还差点对张良动手,风风火火的就要去给她一个教训。

“臭丫头,皮又痒了是不是?几年没见,连你大伯父都敢动手!”郦商一边吼着一边阔步走向郦燕的房间。

你奶奶的!郦燕正当心痛难当,暴脾气的郦商一来,直接点燃了她所有无处发泄的怒火。

撸起袖子,踢开丫鬟,操起杠门用的横木,“来......”来啊,来啊,来打架啊!

此话还未出口,心里传来一声清脆的断裂,手筋脚筋就像被人挑断了一样,当即痛地撞在门上,五指在门框上抓出血来......你到底,在干什么?!”

“咚”郦商被自家女儿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与丫鬟侍从看着满眼血丝的郦燕,哆哆嗦嗦地不敢上前,“燕儿,你,你怎么了......”

“滚出去!”把人都赶出去,立马从里面闩门。

“女儿啊,你别吓爹啊!爹错了,爹再也不逼你了!”立马快心疼哭了的郦商。

“小姐小姐,你开门啊”......

郦燕抱着头蜷缩在地上,琵琶骨处传来的疼痛,丹田内力的外泄折磨着她每一根神经,却毫无痕迹。

是......鬼翎。

相传春秋有神医秦越人,又谓卢医,在赵为妇科,在周为五官科,在秦为儿科,医术名闻天下,人皆以上古黄帝医官扁鹊称之。

扁鹊医术卓绝,曾为鲁公扈、赵齐婴二人换心,均善其缺;其又为即将入殓的虢国太子诊治,使之起死回生。

秦太医李醯妒之,使人刺杀于骊山之北。

扁鹊弟子深感人世艰难,行医不易,逃于蜀地深山,避世隐居。

郦燕呆滞地坐在铜镜前,木头一样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外面的那些人已经敲了一天一夜的门。

看着这张脸,郦燕没有半点情绪的开口,“他们不敢破门而入,是怕你这具躯体的幻术吧?”

嗤,扁鹊换心,妻不识夫。

要怨只能怨我自己,我无法信任张良,不听他的劝告,主动接近郦燕。

如今......

“郦姑娘,她要见你”门外传来张良的声音。

听着屋里没有动静,郦商连连对张良作揖,“军师,之前是这个妮子对不住您,但您大人有大量,就当老夫求求你行不行,好好儿劝劝燕儿,要不我,我给你跪...”

“郦将军使不得”张良双手扶住郦商,尴尬的脸都红了。

“走吧”门突然一开,惊得郦商心里一咯噔,却看郦燕已是神色平缓,衣着整洁,丝毫没有之前发疯的样子。

与张良一道去见那个武功尽废的钦原,二三里的距离,漫长的没有尽头。

“她快死了,你......让着她”张良如是说,寡淡的神情里夹杂着些许不忍,终是相识多年,人都快死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我,独自进帐......

奄奄一息的她见是我来了,咯咯地笑了起来,笑的全身都跟着抖起来。

我走到床边,擦去她笑出的泪水。

她看着我,像个孩子一样嘻嘻地笑着,“怎么样,心痛吧?对,就是这种感觉,想必他也是一样的~”

眨眨眼,不想仅是一丁点的疏忽,竟让她钻了空子。

“就算痛死,你也得给我受着!!”她的脸颊开始渗血,舔舔嘴边的血咽进肚子,“说起来,还要感谢章邯呢,他一看到你这个人,想都没想,就把影密卫给我了,嘿嘿嘿~”

静静地看着她,这副早就无法修复经脉的身躯,竟在她手里发挥出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你居然能从章邯手里拿走影密卫?!”真想撕了她,可看着这副皮囊......

她略微嘟了嘟嘴,“嘘,要保密哟~”

继而太阳花般的笑着,“就像你骗我为你保守秘密一样~而且你不能说,不能解释,一旦你这个郦燕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异常,那数十万忠魂相托的秘密,只差一步的苍龙七宿,两全其美的改命之法,都会完蛋哒~”

她天真无邪地看着我,双眼里满满的都是情意。

情你爹的头!“说,他怎么样了?!”

“嘻嘻,我捅了他两刀,你说怎么样?”一字一句地诉说昨天的一切,“我最高兴的是,你放弃了他!哈哈哈,我跟他在你心里是一样的,一样的!”

“闭嘴!闭嘴!闭嘴!”双手掐住她的脖子,老子不要听!

她嘴里的血一点点溢出,“这个结......你到地狱都别想解开...我们,终于......永远在一起了。”

“!”张良一进来,就看到郦燕死死掐住钦原,冲过去猛地搡开她......去探钦原的鼻息......人已经死了。

“你!”张良腰间的手紧握成拳,目露凶光。

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如今的局面,的确如她所说,我不能解释,也不敢解释,“送她一程而已,怎么?像她这样无情无义的女人,张军师还要怜惜吗?”

张良鬓间的青筋暴起,轩昂的神色里满是不屑的狠厉,“滚!”

喝走郦燕,看着钦原逐渐冰冷的尸身......张良突然觉得过往种种,飞灰湮灭。

这么多年的执着和征战,其实早已成为大家的一种习惯,在习惯中,每个人都在重复的做着一件事,杀戮。

我们指责别人的同时,却忘记自己手中的屠刀正在令更多的人流离失所,妻离子散。

我谋定四方,求天下长安,手上无辜之人的鲜血,并不比钦原少一丝一毫。

她,卫庄,流沙,罗网,赵高,甚至当年权倾韩国的姬无夜,其实都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只是,我们都在各自天地中,流浪太久。

早已找不到救赎的出口。

轻轻合上钦原的眼,“天下大定之日,良定当风轻云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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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结局,没有结局,没有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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