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你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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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现在要周越评价周振的话,他只能说这世界上真的有人是得上天眷顾的。

父亲回来那年他叁岁,刚好就那么巧,是才明白了什么叫“野种”的年纪,他上午刚被胡同里的小哥哥损完,下午周振就到他家了,吃完晚饭就牵着他的手带他找上了对方的门。

“告诉他!你不是野种,你是我周振的种!”

幼小的沉越周不太懂事,但就是莫名觉得解气,刚一开局,小越周对这个给他撑腰的好看男人好感度就拉满了。

现在,周越只想感叹小孩子眼界太小,父亲哪是去给他撑腰的,父亲99%是去散播消息的,刚一回来就跑到街里街坊面前把身份给坐下了,人嘴两张皮,反正都使得,母亲独身带着他本就遭人非议,是怎么解释都说不清楚的。

小越周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父亲很有好感,但周振对他这个突然出现的儿子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的。

或许是处于孩子天生的敏感,他时不时地能察觉到父亲对他抱有的恶意,他偷偷和母亲说过,母亲只是微微皱一皱眉头,告诉他虽然他的父亲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但起码还没做过伤害他的事情,不要因为莫须有的事情污人清白。

沉越周听得云里雾里的,基本没听懂母亲在说什么,他就懂了父亲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以及母亲不太喜欢他说父亲坏话这两点。

所以,即使他一直都不太能和父亲亲近起来,他也没再说过什么了。

后来长大一些了,沉越周对第一点的感悟越来越深刻,倒不是父亲做了些什么,只是他能看出来母亲很烦父亲。

她都这么烦他了,他却还跟个狗皮膏药一般粘着母亲不放,惹母亲不开心,沉越周觉得很不好。

更何况,向来端庄得体的母亲在遇到父亲时总是会失控,那张从不对他人说重话的嘴会吐出很多刻薄伤人的句子,虽然不是对着他,却也让他有些害怕。

再后来,上了小学,有了同学,同学们会传一些从家长那里听到的闲话,沉越周才知道原来父亲还不是母亲的丈夫,他们并没有结婚。

他小的时候还问过母亲,为什么大家都随父姓,却只有他随母姓呢?

那时候沉林一本正经地从书架上抽出婚姻法念给他听:第二十二条子女可以随父姓,可以随母姓。

那本册子被放回书架,她又抽出一本民法通则,翻了一翻:九十九条第一款,公民享有姓名权,有权决定、使用和依照规定改变自己的姓名。

合上书本,母亲蹲下身子认真地对他讲:你就是你,姓什么叫什么并不重要,如果你想的话,等成年之后可以改一个自己喜欢的姓氏。

当然,父亲压根不是这么想的。

父亲和母亲结婚第二个月,他和母亲就都被带去了民政局,双双改了姓名。

他们也是怕了,不改的话,这个被母亲称为混蛋玩意儿的男人竟然会搞一哭二闹叁上吊那一套,也是吃准了母亲心善。

“我长得还挺像父亲的。”周越笑得很有几分无奈,“你也看到了,我小时候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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