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来你就死了。」我挑眉,没好气道。
「我才没这么容易死的!」李昀一边嘀咕一边默默把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我身上。
「喔!」所有泰北士兵发出喔的曖昧长音,有些人偷偷窃笑。
李昀转过头冷着脸,「还不去各自忙各自的,让本王发现谁偷懒谁就领军罚!」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所有人如鸟兽飞绝赶紧散去,李昀拉了拉我身上的披风将我带进军帐中。
我们没看见的是帐外的姜清水依旧站在原地目光深远而悠长。
「这隻黄金弓挺好用的。」我垫了垫黄金弓的重量,有些吃力。
方才一直望着帐外,危急时刻只想到必须要拿能掷的远的东西,恰巧看到墙上掛着这把黄金弓,一心只担心着李昀的安危,却没想到实际使用那重量非同小可。
「是初次打胜战父皇送的。」李昀爱惜的将黄金弓来回抚摸,他郑重的看着黄金弓,然后交到我手中,然后郑重对我说,「如玉,赠与你。」
我不禁愣了愣,摇摇手连忙推迟,「怎么能呢!这是你父皇送给你的宝贵东西,怎么能随随便便送人。」
「没有随随便便,我只将我珍贵的东西送给对我来说珍贵的人。」李昀表情认真坚定,琥珀色的瞳仁中倒映着我的倒影。
不知道是不是他注视我的眼神太过专注,我彷彿陷入一汪深潭中,飘盪着无法找到方向。
「你给我的伞我依旧好好收着。」我接过那把带着沉沉重量与李昀寄託的珍贵的黄金弓。
「你将我赠的好好收着,我只要好好收着你一人便好。」李昀笑意融融,清俊的眉眼是一弯明月透出光亮,温暖着我。
我被他突地含笑深情弄得耳根子泛起红云,低嗔了一声,「说什么呢。」
李昀将我轻轻的揽在他怀里,我的耳朵与他胸膛紧贴着无缝隙,耳边传来他稳定的心跳声。
「你还未说那日你怎么了?」我垂头把玩着他长长茶色的头发。
「你还未说三哥如何。」他眉一挑学着我。
我猛然一扯他的发丝,李昀吃痛的呀了一声,我黛眉横起,「是我先问的你得先回答我。」
他摇摇头苦笑,用食指指腹轻点我鼻头,满眼宠溺道,「我怎么就没瞧出你这般粗鲁。」
「来不及了。」我撑起头在他下巴亲了一下,羞红了脸调皮眨眨眼,「已盖章。」
李昀一愣,从喉头发出欢愉的笑声,舒坦的如春日的暖阳照耀着大地,他收紧抱住我腰的手,声音浑厚,低低如轻拨琴弦悠扬响然,「那日,我害怕赶不及救到你,不过幸好,你还在我身边。」
心田淌过春水,暖暖的,是只有李昀能给的炙热温度。
整理好思绪,从小到大初见师父那一头耀眼的红发和年少与李慕相伴玩乐的记忆一幕幕在我脑海中拨放。
童年的快乐、胡闹融合在一起,最后剩下师父离去前的浅笑和与李慕拔刀相见的怒火。
听我说完,李昀沉默了一会儿,我揣揣不安的不敢看他的表情,李慕是他的手足三哥,至今李慕所作所为都不为人知,李昀大概会不相信我所说的话吧。
「我一直以为三哥的母妃因为是来自韃靼的叛徒所以父皇才会特别不喜三哥,甚至没让三哥住在盛京而是偏地,可是后来发现其实父皇是在保护三哥。」李昀回忆着小时候,自己同是从小被冷落的皇子,但李慕与他不同,就算皇上再怎么不喜自己的孩子,也不可能将孩子丢出皇宫任其自生自灭。
我懵了懵,皇宫中的黑暗太复杂,我始终只知道李昀和李慕这些不受宠的皇子过得十分辛苦而已。
「有一年我偷看到父皇受到一封密信是关于三哥在外的生活记录,大约就是你说的在雪零峰的生活,那晚父皇一个人在御书房又哭又笑。」
「既然先皇这么爱李慕的母妃,怎么会下令斩首呢?」
李昀将下巴抵在我的头顶发漩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我垂在双频边的发丝说,「也许就是爱越深才会背叛感越重吧。」
「你相信我的话?」我侧脸微偏,有些诧异。
李昀从后方环抱我的腰,脸紧贴着我的侧脸,低声说,「自然是信的,你说的这些事都有跡可循,我只是没想到那人会是三哥。」
「那么五王爷叛变会不会也是李慕捏造的?」
「也许是,也许不是。五弟城府藏得深,我已经让人去寻他了,说不定很快就会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