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智者千虑,必有一失(1 / 2)

加入书签

诸伏景光带着赤井秀一回到安全屋,低头脱鞋的时候,他看到零的鞋子摆在一边。

既然零在安全屋里,他带着别人回来,零怎么会没有注意到动静迎出来?诸伏景光感到一丝疑惑,下意识想去看关押着白井凉奈的房门。但他立即想到赤井秀一也在,于是生生控制住了自己,把视线挪到他和零的房门上。

赤井秀一果然顺着诸伏景光的视线看了过去,他把鞋子脱掉,就往那间房走去。

诸伏景光赶快走向白井凉奈的房间,“我放下东西。”他对赤井秀一说,然后轻轻拧动把手。

门没锁。

他还没来得及看猫眼,手就下意识推开了门,入眼的画面让他心脏都停止了。

“零……”他睁大眼睛,脑子一片空白。

赤井秀一听到诸伏景光的惊呼时,已经感觉到不对,为什么另一扇门上有猫眼,这扇门上却没有?他门开到一半,听到旁边的声响,迅速反应过来,转身就冲进了另一间房。

诸伏景光也反应过来,紧随其后。赤井秀一把降谷零从白井凉奈身上拽了下来,用力一推,降谷零就摔倒在地上。诸伏景光则查看起白井凉奈的情况,先摸脉搏,再探呼吸。

白井凉奈闭着眼躺在床上,脸色青紫,心跳微弱,呼吸几不可闻。

诸伏景光脸色都白了。该怎么办?这种情况需要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吗?他乱了阵脚,双手抖得厉害,差点握不住白井凉奈的手腕。

突然,白井凉奈睁开了眼,开始剧烈挣扎起来。诸伏景光提到嗓子眼的心猛地落下,他紧紧抱住她,把她按在怀里。“没事了,”他声音颤抖,“没事了,你安全了。”

心跳在慢慢复苏,视野也逐渐变得清晰,白井凉奈光着身子缩在诸伏景光的怀里,无声地喘着气,颤抖着。

一件外套落在她的身上,诸伏景光拿了过来,盖住她裸在外面的下体。

“没事了。”他又安慰了一会儿白井凉奈,再次检查她的脉搏和呼吸。呼吸有些急促和断断续续,脉搏恢复了正常。他感到后怕,也感到庆幸,双手冰凉,全是冷汗。

赤井秀一提着降谷零的衣领,把他拖到外面。降谷零完全放弃了挣扎,毫无反应地挨了赤井秀一几拳,金发垂下,双眼盯着地面,一声不吭。

“我在外面等你。”赤井秀一低声对诸伏景光说,但诸伏景光满心满眼只剩下白井凉奈,并没有理会赤井秀一。

到是白井凉奈,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这个新出现的男人。赤井秀一注意到她的打量,冲白井凉奈看去,两人眼神交汇了一瞬,又很快错开。

她抓住了诸伏景光的袖子。

诸伏景光继续安抚白井凉奈,哄着她躺到床上,用被子把她裹得严严实实,连被角都一一掖好,但白井凉奈仍然没有松开他的袖子。

她盯着他,黑色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眼角还残留着泪痕。

诸伏景光被她看得肝肠寸断。他又悔恨又自责,只感到痛苦搅得他五脏俱焚。他忍不住猜测,零突然发起疯来,是不是发现了自己和她的事……?他想对她说声抱歉,却喉咙发堵,说不出任何话来。

“睡吧。”最后,他伸手合上她的眼睛,“我会陪着你的。”

他轻轻拍打她的被子,嘴上哼着小调,像是安抚孩子入睡的母亲。

诸伏景光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赤井秀一坐在餐桌边,手指夹着烟,却不抽,只是干烧着。

降谷零坐在沙发上,弓着腰,手捂着腹部,应该是刚刚打过一轮,嘴角带血。他看了诸伏景光一眼,很快又低下头,脸色晦暗不明。

诸伏景光在餐桌边坐下。

“她睡着了?”有人打破沉默,是赤井秀一。

“睡着了。”诸伏景光声音低沉。

话音落下,气氛开始凝滞,有什么心照不宣的东西在他们之间流转,然后被戳破。

“交代吧。”赤井秀一摁灭烟头,“你们都做了什么?”

“回来的路上,我都和你说过了。”诸伏景光尽量维持住体面,“除了……”

“——强奸。”美国人双唇一张,就吐出两个字,降谷零整个身体都绷紧了。

“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他如鹰般的双眼扫视着两个人,观察着他们的反应。

诸伏景光想起两天前的事,眼光有些躲闪,在赤井秀一的注视下,他突然感到十分羞愧。

赤井秀一没有错过他的表情变化,结合两人在房间里的表现,脑子一转,就想明白了。“诱奸?”他冷笑一声,“你们公安真是好手段啊。”

太不堪了,太不堪了。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呢?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脱轨的呢?这并不是他们的本意。

沉默在客厅里蔓延,没有人说话,赤井秀一往椅背一靠,感到怒火慢慢平静下来。

“你们不能再审问她了。”最后,他慢慢说道,“这样对你们的心理状态没有好处。不加节制的权力,只会酿成恶果。”

诸伏景光觉得心脏被一只手捏了一下,他眼睛一眨,积蓄几天的泪水就盈满了眼眶,只好低头,努力把这软弱的咸涩憋回去。对方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无意用更多冷酷苛责他们,一句话将此事定性,体贴地给他们留有余地。

降谷零从沙发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你说得对。”他声音沙哑,“是我们做错了。”

错了,当然错了。但重来一次,降谷零还是会把白井凉奈抓起来,惟一的区别,在于时间。

战线拖得太长,构造出的监狱情景改变了双方的心理状态。他们营造自己可以生杀予夺的假象,在连日的审问和看守中,自以为处于支配的地位,逐渐陷入角色扮演的困境,成为被塑造的“狱警”和“惩罚者”,逐渐忘记审问的初心,最后在权力的腐蚀下,做下不可饶恕之事。

降谷零走到桌前,伸手拉开椅子,右手刚刚放到椅背上,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他换了一只手,右手半握着拳,放在腿上,虚虚抵着腹部。

“你们就没有用过吐真剂吗?”赤井秀一皱起眉头,“怎么可能,这么多天,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用了东莨菪碱,但她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不敢再加大剂量了。”

赤井秀一啧了一声,十指交叉,放在桌上。

“现在的问题是,找不到犯罪证据,就无法把她关押收监。但也不能放出去,不然会打草惊蛇。”

“不可以伪造证据吗?先关进去,我们就可以腾出手脚做其他事了。”赤井秀一转头看向降谷零,“你们不是很擅长吗?”

降谷零分不清对方是在讽刺还是在认真提建议,他反问,“伪造什么样的证据?怎么伪造证据?你给我一个可行的方案,我这就去做。”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