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你是你失去的每一个自己(1 / 2)
在真相面前,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
她坐在沙发上,听叁个男人轮番上阵,用各种语言狡辩、掩饰、歪曲事实。
终于她累了,不想听他们扯皮,于是站了起来,把他们吓了一跳。
“波本,”她看向那个金发蓝眼的男人,“你刚刚不是说,你没有撒谎,所以不想去房间里吗。”
降谷零的喉咙里好像被棉花堵住,说不出话来。
“我刚刚撒谎了,所以我现在回房间。”她往自己的卧室走去,在关上门前,深深看了他们一眼,“但是你们也撒谎了,所以你们也不应该待在客厅里。”
门合上,发出重重一声响,叁个男人在客厅里面面相觑,但腿就像灌了铅一样,谁也没有先离开。
敲门声响起,白井凉奈出声:“进来。”
门被推开,是赤井秀一。
她凉凉笑了,语气尽是嘲讽,“哟,这不是MI6的卧底先生吗?”
赤井秀一沉得住气,面上表情不变,就站在门口,“我们谈一谈?”
“请——”她做了个手势。
赤井秀一关上门,走进房间,坐在了床头柜上。
是要长谈啊。她一看这架势,就明白了。他耳朵里戴着耳麦,衣领上别着收声麦克风,是已经对好口供了吗?
“我确实是潜伏在组织里的卧底,这点没有骗你。”他缓缓开口,“只不过不是MI6的,是FBI的。我在MI6有点人脉,知道你父亲的消息,所以就不节外生枝,说自己是FBI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她的反应。她很平静,用眼神示意他:继续。
“他们两……也是潜伏在组织里的卧底。”
她笑了,“是吗?真是巧啊,是哪里派来的卧底呢?”
他顿了顿,过了一会儿,得到耳麦里传来的消息,才对她说:“一个是警察厅,一个是警视厅。”
她抱起了手臂。
他继续往下说,从卧底组织讲到为什么怀疑她,从十个世界讲到重生。他很会讲故事,即使信息错综复杂,也能把脉络梳理清楚,点出重点和关键。她静静听着,偶有打断,询问一些细节。
“你们这是夺舍,不是重生,更接近于穿越。”她甚至指出他们的用词错误。
“我倾向于用记忆融合来描述。”赤井秀一非常克制地回复她,他并不喜欢她的用词。
“记忆塑造人格,是人格的一部分,显然,拥有更多记忆的那一部分在融合过程中占了上风,主导你现在的人格。”她说,“我关心的问题是,会不会有一天,别的世界的我,也来融合我的记忆?”
“你……”,他惊讶地看向她,“你相信我说的话?”
“你希望我不相信?”她反问。
他不语。
她看向他,黑色长发,绿色眼睛,沉稳的性格,刀削斧凿的脸庞,如果没有这些事,是她会喜欢的类型呢。
他有很多没说,但她猜的出来。平行世界中,她和他的关系,她和苏格兰、波本的关系,应当不只是他口中的“认识”吧。至少他们上过床。至于是否更进一步,从他们对她的态度来看,肯定也是有的。
她当然相信他说的话,不如说,她非常相信。
她太了解自己了。她绝对、绝对做得出那些事。
不管是义无反顾投身黑暗,还是游走在黑白之间,雄心勃勃想要开辟第叁方阵营,都像是她会做出来的事啊。
至于卧底进MI6、甚至做双面间谍。哎呀,她不就是这种追求刺激,大胆出击的人吗?以前她没发现,但经历了这么多事后,她早就明白了自己的本性。
只不过,这些不能说出去。她要好好想想,怎么利用这叁个人,利用这些多出来的缘分,达成自己的目的。
“应该是不会的。”过了一会儿,赤井秀一对她说,“我们并没有看出,之前的世界里,你有……融合记忆的痕迹。”
非常好,她心中的大石头落下。虽然其他世界的她让她十分欣赏,但她也不希望将人格的主导权拱手相让啊。
“那么,和我说这么多,是想杀我灭口,让我做个明白鬼吗?”
“当然不是。”他答。
他们派赤井秀一来对峙真是一个聪明的选择。她在心里想着,波本一开始还是铁板一块,自从和她发生关系后,就容易被她激怒,然后露出破绽。这个男人,即使口口声声说喜欢她,但行动上还是滴水不漏,就算那天那么生气,还是能控制住自己,转身离开。
“我说了,我不是组织的人。这么长时间,你们也可以判断出来了吧?”她观察着他的反应,“世界②和⑦里,父亲没有酒精中毒去世,应该就是我向他抱怨了什么,他提前把信的内容告诉我。或许我会向他请教IT,他就不再喝那么多酒,逃过一劫,而我也顺势加入组织。世界⑥应该就是,我在父亲去世后,查看了他的遗物,发现了那封信,然后追踪我母亲的线索,再加入了组织吧。其他的世界,唔,比如说我回答想跟着妈妈,或者他逃离失败,才会形成的吧?和这个世界差的有些远了,应该没有什么参考价值。信你们都看到了,在之前没有拆封过的痕迹,我之前也完全不会IT,加入组织,也是需要有一技之长的吧?”
赤井秀一定定地看着她,“你说的没错。”
“那么,就把我放了吧。”她说,“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让这成为一个意外,我相信你们也不会留下什么证据的,对吧?”
“抱歉,”他深吸一口气,移开目光,不再看她,“现在……还不可以。我们担心……”
“担心我会报复你们,联系上组织?”她冷冷笑了,“或者还认为我有可能是组织的一员?”
“是的……对不起……我们不敢赌这个可能。等一年后,我保证,你一定会——”
“啪——”非常清脆的一声巴掌,他的脸被打得歪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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