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2 / 2)
不知过去多久,他才离开她的唇。
秦桑伏在他的胸前,剧烈喘息着,一颗心砰砰直跳,几近跃出胸膛。
朱闵青也好不到哪里,看着怀中人绯红如霞的脸庞,只觉浑身烫得难受,每一寸肌肤都要着火了!
他放开秦桑,深深吸一口气道:“我这就走了,再回京时要先面圣……因吃不准皇上的态度,督主和我都要随机应变,若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出来,你千万别慌,除了我和督主的话谁也不能相信。”
秦桑推着他往外走,笑着说:“我知道的,倒是你,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为君者可不能光动刀子!”
朱闵青颔首应是,恋恋不舍地看了看秦桑,便闪身出了垂花门。
他一走,庭院里就显得空荡荡,秦桑的心里也变得空落落的,她慢慢走到廊下,倚柱而坐,望着湛蓝高远的天际发呆。
今日的天气很好,秋阳既不过于热烈,也不过至于冷淡,和风煦日,很令人舒服。
很静,能听到风过树梢的声音,还有院外偶尔一两声小丫鬟的轻笑。
显得静谧又美好。
秦桑笑了,方才的几许惆怅已然消散云外,她起身高声唤道:“别躲着了,过来干活!”
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传来,豆蔻和月桂携手而来,后面跟着几个小丫鬟。
不多时,小院又恢复了热闹。
马上到了中秋节,辽东部分将领抵京觐见皇上,嘉表的嘉表,赏赐的赏赐,升官的升官,总之人人都有了好处。
入夜,永隆帝强打起精神,特地在御花园的听雨阁摆下数十桌宴席,除了辽东将领,京城四品以上官员都在被邀之类。
永隆帝高坐上首,朱闵青远远坐在末席,中间隔着许多人。
谁也不愿大过节的添堵,是以君臣都明面上没有提及任何皇嗣的话题,然各自心中是如何盘算的便无从得知了。
君臣把酒言欢,可谓是其乐融融。
月光蔼蔼,将清冷的银辉洒在这群心思不一的人身上。
永隆帝对左下首的卫宁远道:“卫爱卿原是锦衣卫出身,在辽东喝了十几年的风沙,创下不世之功,辛苦了你。”
卫宁远连道不敢,猛说一通表忠心的话。
永隆帝满意地点点头,笑道:“辽东艰苦,朕想着给你挪到江南富贵地去,南直隶缺个兵道都督,就给了你吧。”
卫宁远心里咯噔一响,暗中觑一眼朱缇,因见他面无表情,便赔笑道:“陛下厚爱原不当辞,可能不能别去南直隶,微臣和那里的巡抚脾性不合!”
永隆帝眉头拧了起来,正待呵斥两句,却听见宴席中一阵吵闹,原来是几个辽东武将喝高了!
辽东武将大多是粗人,一开始还束手束脚地拘谨不安,几杯酒下肚,就有人原形毕露,端着酒壶到处找人拼酒,谁不喝就是看不起他!
朱闵青就被一人缠上了,敷衍着喝了一杯还不算,非要拿坛子对干。
朱闵青自然不肯,两人就拉拉扯扯地动起手来。
永隆帝的脸色当即就沉下来。
旁边人一看情况不对急忙去劝,闹闹哄哄中,只听“当啷”一声脆响,从朱闵青身上掉下个东西。
是个小小的长命锁,锁片已经破损,看样子是被箭头弄出来的伤痕。但金子的成色很好,在煌煌的宫灯下闪着灿灿的光芒。
朱闵青略整整衣衫,急忙弯腰去捡,然有人已先他一步拿到手。
朱怀瑾仔细端详手里的长命锁,了然一笑:“龙纹祥云,这个样式很眼熟。”
朱闵青脸色微变,一伸手沉声道:“还给我。”
朱怀瑾却是后退几步,靠在栏杆上,玩耍似地抛了几下。
他身后就是暗沉沉的湖面。
朱闵青眼中闪过凶光,绷着嘴角不言语。
一股似有似无的冰冷暗流在二人之间涌动着,须臾,他们周边的人同样不说话了。
安静便一点一滴从这个角落传到那个角落,不多时,整个听雨阁都沉寂下来。
朱怀瑾相信,若他把长命锁扔下去,下一瞬朱闵青就会捏断他的喉咙。
且这会打乱所有的计划——毕竟他的人都认为,就算朱闵青恢复身份也很难被立为储君。
但他此刻很想任性一把,不为别的,就想看朱闵青难受。
夜风徐来,明月收敛芳华,悄悄躲进莲花云里。
天色阴了上来。
朱缇看到,永隆帝藏在桌下的手微微地颤抖着,看朱闵青的眼神也渐次发直。
他目光霍地一闪,当即提足了精神,笑吟吟道:“江安郡王,您为什么说看着眼熟?难道您见过?”
朱怀瑾身子一僵,脸上表情变幻几次,终是放弃了什么似地叹出口气,“宗人府特制的长命锁,每个皇子、亲王、郡王都有的,我也有,所以说看着眼熟。”
说着,他将长命锁抛给住朱闵青,“你打小戴着的?”
朱闵青伸手接住,冷然答道:“从我记事起就贴身佩戴,辽东战场上还替我挡了一箭。至于来历我却不知道,也没人和我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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