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情浓处薄_2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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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这是哑奴的大发现。他的工友都知道他家里养着一个贪吃的小孩, 他们虽然都是做着很累的活计,没心情走动,不过还是友善的提了能够减免哑奴开支的小建议。

对了,这里得提一下, 哑奴在码头上当然不是用的这个名字, 虽然他觉得这名字很好听,不过不得不说, 虽然这码头上这力气活能干的人太少,雇人就放宽了条件, 不看路引和户籍,可“哑奴”这种一听就是奴隶的名字,却是会让别人以为他是逃奴的。

哑奴是在雇工问他叫什么名字的时候才想起来这个问题的。情急之下, 他能想起来的只有景言的名字。景当然不是姓氏,“景言”只是一个名字,可哑奴可以照着取一个名字呀!于是他就成了景哑。

名字里带“言”的不说话, 反而带“哑”的说话,也是挺有意思。

哑奴的工友告诉他的省钱建议是, 叫他去城西买牛奶, 说那儿有个鳏夫, 养了几头牛, 也不知道怎么养的,那牛产出来的牛奶,就是同别人家的不一样。那牛奶也不便宜,不过, 至少比哑奴买的那些小点心划算。这些人还举出了种种为什么喝牛奶好的好处,一说两说的,哑奴就动心了——听起来好好喝的样子,他觉得,他和景言都应该补补。

景言这会也找到了事做,他在编斗篷。哑奴总觉得他之前做的那个斗篷太丑了,于是陆陆续续买回来一些材料打算自己做,不过他还没开始做呢,材料就被无聊的景言抢走了。

景言以前从魏康裕那里学来了用草编小动物的技巧,这会编起斗篷来也是无师自通。他编的又巧又快,哑奴买回来的材料很快被他用光了,他也成功地给自己编出来一顶特别好看的斗篷,形状很稳重,斗篷檐下带着的一圈纱是半透明的,可因为缝制的角度问题,不管怎么仔细看,也看不清楚这半透明的纱下隐藏着的是一副怎样的面孔。

换了个新斗篷,景言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去了。其实在徽朝的女子中,带着斗篷或帽子出行的还是很多的,有些人是为了防风沙,有些人是为了在外干活方便,还有些美丽的女子,如果不戴这些出门,很容易引起人群轰动。

景言个子还没长高,又是一副纤瘦身形,虽然穿着的是男装,可走出门去,却很容易被人误认为是乔装打扮的女人,他又不说话,遇到轻浮之人搭讪,只会迅速走开,往往还会让人以为他是在害羞,更加纠缠不休。没办法,景言只好继续用敛息术,用上这个后,总算没有人再来搭讪了。

景言在外面逛了好几天,手里捏着的碎银子是一点都没有花出去,实在没有遇到什么想买的。他自己也觉得,好像没有什么可买的。这么算来,好像钱拿来也没有什么用,景言打算回去后,就把这点碎银子给哑奴,让他给他自己买吃的吧。

这天景言等到哑奴回来,正要把碎银子给他,就闻到从哑奴这里有一股香香的味道,味道来自于他手里提着的用油纸密封着的陶罐里。哑奴献宝般打开陶罐,把里面纯白色的牛奶倒入碗示意景言喝:“这是牛奶,对身体很好的。”

景言在喝之前,先轻嗅了一下。这股味道,有些熟悉啊……

景言没有喝过牛奶,但对这个并不陌生,他见过魏康裕喝过,从味道上来说,觉得牛奶并不甜,不如牛奶制作成的牛奶干。他喝了一口碗中的牛奶,咦,有些甜!最重要的是,何袖做的牛奶干不就是这个味道么!那牛奶干更像是这牛奶的浓缩版,一样的甘甜。

景言喝了一口后,哑奴才开始喝。他眼睛发亮,把碗里的液体喝的一滴不剩,正想抬起头来夸夸它,就发现景言已经站了起来,见他喝完,就拉着他要出门去。

景言要去找这个卖牛奶的地方,看看那里有没有牛奶干卖。

哑奴意会到他的意思。尽管天色已经晚了,那卖牛奶的鳏夫已经关门了,哑奴还是带着景言出门了。在路上,景言听到哑奴讲了讲这个牛奶背后的故事,说这牛奶吃的是鳏夫特制的牧草,那牧草只有他那里有种,很多进去偷牧草的人都被他砸了出来,可以说,这牧草才是那鳏夫的独门秘诀。

景言听了,不禁有些奇怪。他不会尝错,何袖做的牛奶干的确和这牛奶是同源,可何袖长居京城,又怎么会用这里的牛奶呢?难道,那牛奶干不是何袖做的吗?

如果不是何袖做的,景言反而觉得更好,那样他就不用等着何袖哭完了。他偶尔会去看何袖,何袖一直身穿孝衣,还没有从悲伤的情绪中缓和出来,而且景言还能看出来,何袖还很自责,好像是觉得是她害死了躺在棺材里的人。

等他们到达城西,那个鳏夫果然把院子门锁紧闭了。不过这可不能影响到他们什么。景言和哑奴依次翻过围墙,脚还没落地呢,就看到院子里是许多双绿莹莹地眼睛,出现在下方,原来是一只只大狗!

景言把食指竖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那些狗果然没有叫唤起来,趴在原地,看着景言耸了耸鼻子,仔细地嗅闻着什么。

他闻到了牛棚的位置,听到了它们甩动尾巴的声音,还有一股动物皮毛特有的腥臊味道。牛奶味却很淡,好像是来自于惯常用来接牛奶的木桶。

看来这家的确不卖牛奶干,景言只好失望地回去。

哑奴突然福至心灵,明白景言在找什么了,他见过景言多次在吃牛奶干,景言还给他尝过,那时候他品尝不出什么味道,可是现在想想,那么好喝的牛奶,如果制作出方便携带,随时可以食用的牛奶干,确实不错。

景言喜欢吃牛奶干,哑奴想做给他吃。可他还没行动起来,就放弃了。他实在明白自己没有这种天赋。现在他们一天三顿都是买着吃的,哑奴哪怕是味觉恢复了,做出来的东西仍然无法下咽,实在是亵渎食物。

第二天哑奴下工后,又去城西买牛奶。买牛奶之前,他先问那个鳏夫:“你这里有卖牛奶干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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