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2 / 2)
大哥眼神一凛,抬手提起我出了山洞。我挣扎不开,惊恐地喊了出来:岑屹,你想干啥!你不能拿边关开玩笑!你若杀了魏承,突厥就打进来了!
大哥不回答,拿过绳子,把我跟捆猪一样绑得结结实实的扔在了马背上,然后跳上马大喝一声:驾!
岑屹!你疯球了!老子不要皇位!不要兵权!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他妈不许动我魏叔...我脸朝下灌了一嘴的风和沙子,差点把血给吼出来。大哥一手按住我,防止我从马上滑下去,一手狠命地摇着缰绳。他的副将在身后追来大喊:殿下!您不能一人...
多事!下山去迎梁州军!大哥扭头吼了一嗓子,继续向前疾驰。
完了。我真想学着电视里的演员咬舌自尽。然而这马颠簸得我合不拢嘴。大哥集结了军队打算反咬了!魏叔、魏云朗,还有那不知道到底跑哪儿去了的钟伯琛全得玩完。我这一个情字确实要了命。我气得蹬着腿嚎叫:岑屹!老子就不该救你!
我刚喊完,大哥突然勒马站定。我如愿地咬住了舌头,然而只是咬了一下就被大哥揪着头发提了起来。我抬眼看向前方,尘土散尽后,一人手持偃月长刀,牵着枣红大马,肃穆而立。看见我的一瞬间突然略微乱了阵脚,沙哑着低吼了一声:殿下!
叔!你不用管我!我抬嘴去咬我大哥。大哥掐着我脖子,把我的脑袋按在胸口上,如同老鹰抓小鸡。
他们二人对峙了片刻后,大哥率先出了声:上将军魏承!你给本王磕头认错,本王就放了黎王!
我急眼了,扑腾来扑腾去地撞他:他大你好几轮,你也不怕折寿!
大哥的脸顿时气成了猪肝色:老子是亲王!再乱动我掐死你!
我拼了老命地冲魏叔喊:就不认错!你让他掐...啊!你掐我屁股干什么!
我大哥这一爪子按在了我的伤口上,把我疼出了哭腔。魏叔立刻咕咚跪了下来,磕在地上喊道:末将知罪!
魏叔连磕了四五个响头,每一个都很是实诚地砸出了回音,在山谷里来回飘荡。我怒火万丈,心里对大哥刚刚重燃起的一丝好感又烟消云散了。他淡漠地瞅了瞅我,又一策马到了魏叔跟前。
大哥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魏叔,俯身轻声说了句:当年,你骂本王是反贼。本王记恨至今。守过关打过仗的不只有你。魏承,你给本王记住。若有朝一日,你当了反贼,本王绝不放过你。
大哥甩下这么个话就把我扔在了地上,转身策马扬鞭绝尘而去。我砸在魏叔身上哭哭唧唧地说对不起。魏叔却跟看瓷花瓶似的,站起身,把我举起来对着太阳来回瞅,灰头土脸地问我:哪儿伤着了?
屁股...我羞愧难当,双手提着裤子小声告状。魏叔把我放上马,一边跑一边回头吼:奶奶的,小兔崽子下手挺狠啊!这么大的人了!还打屁股!
不...不是打的...我被前后两匹马以同样的角度和频率颠来颠去,终于没撑住吐了一路...
很快,我在半嗝屁状态下见到了士别三日,当用鼻孔瞪我的魏云朗;哭天抢地的陆久安;恨不得一绷带勒死我的上官夏;蜷缩在角落里被各种围观的大侄子;不知怎么逃出生天而且找到了大侄子的小花狗;以及...
披头散发,面如土色,蹲在营帐外面壁思过的徐长治。
我带着激动的泪光,冲我的好兄弟伸出手:长治!还能见到你真的太好了!
徐长治刚对我露出半个欣慰的笑容,就被上官夏一个大白眼给瞪了回去:扭头!
徐长治跟个受气小媳妇一样嘀嘀咕咕地转过了身,用余光悄悄跟我交流感情。然而下一秒,他的眼里便出现了我那鲜血淋漓的白屁股,慌忙捂上了眼睛。
我再度被上官太医妙手回春,耳朵里全是他的碎碎念:微臣可真是摊上了位好主子。这辈子不用干别的了,光治您一个就成了!
回...回去发...赏银...我趴在榻上口齿不清,不忘对外头吼一嗓子:兄弟们,都收拾好行李准备撒丫子跑了!崇王集结军队了!
一阵叮叮咣咣,我被抬上了马车继续趴着。陆久安一边喂我喝水一边告诉我魏云朗手上的兵全是借来的,幸亏我面子大,不然别说推城门了,桉河都够呛能趟过来。我诧异,问他我哪儿来的面子。陆久安回答道:之前您平息西北军叛乱的时候留下了名声。
...?留下了彪名?我又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情,慌忙小声问道:崇王说丞相早就跑了。人呢?
丞相传了书信,说不日即可归来。陆久安将一封书信递给了我。我打开一看,果然是钟伯琛的字迹,心里压了许久的巨石顿时轰然落地。
我攥着这封信睡着了,把这些天的金戈铁马,刀光剑影,生死一念全忘在了脑后。不知过了多久,花狗兄弟悄悄溜进了马车,缩在我脑袋旁边舔了舔我。我不由自主地笑了,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一声极轻的:
嘘...
紧接着,有人想拿走我手中的信,我意识模糊,把信护在胸前不让他动,好像还说了梦话:“他说...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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