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常家是有风骨的(1 / 2)
这一拳打得可不轻,常护原本还在笑着,被突然打了一拳,还咬着自己舌头了,当下便捂住嘴往旁边一蹦三步远。
两人之间拉开了距离,常护说不出话,舌头咬破了,嘴里一股血腥味。
这人。。只是问她一句,干嘛这么大的反应!
周芋白刚才也只是情急的下意识反应,真伤着常护了又赶紧上前问他怎么样了。
见他一直捂着嘴,不好意思的看他:“很疼啊?我。。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突然说那么奇怪的话啊。”
常护翻个白眼,是他自作多情了,看这丫头对姜承宇的热情,要是真对自己有什么想法,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个反应。
这般想着,常护拜了拜手,含糊道:“疼死了,我先回去了。”
问话没问到,还东西也没还上,这一天到底干嘛来了?
眼见着常护走远,周芋白本来还想喊他,可转念一想,喊他干嘛呢?方才不是躲他么?
等到院儿里只剩自己了,周芋白才回头看了一眼那棵歪脖子树,她为什么会步伐乱了导致自己上不去也下不来的?是因为心乱了么?
可。。心为什么会乱么?
是因为知道常护会来找自己么?她在逃避什么?她向来也不是爱逃避事情的人。
暂时没有答案,周芋白转念又想起自己的金羽翎来,就这般被姜宝琴拿去了,再想拿回来基本上是别想了,周芋白无语的看了眼天,总觉得。。自己坑了自己一把呢?
而离开兆华郡主府一脸郁闷回到常家的常护,一头钻进自己的房间里关上门便在床上趴下了。
舌头还是疼,疼得有些发麻。
刚才抱过周芋白,常护想,那丫头那真是沉。
想着想着,又觉得有些心烦,干脆闭眼睛睡觉算了。
常守是早就回来了的,两兄弟现在住在一个院儿里,伺候的下人说常护回房间就没动静了,想必是累着了所以睡了。
常守颔首示意自己晓得,他此时坐在书房里面色凝重的看着刚刚从大伯那里拿到的家书。
这封书信很厚,上面写的是‘常守常护亲启’,因为专门写明了是给他们兄弟两人的,所以常深远也没有拆开来看过。
常护半响也没回来,常守盯着桌上的书信,觉得自己父亲不像是会写那么厚的信件的人,直觉告诉他这信有些古怪,便先打开了看了。
果然。
这封信壳的确是常淮阳写的,但里面装的,是另一封信,已经拆过,然后信纸又折回去装回信封,常淮阳的亲笔信薄薄一张附在那旧信的表面上,用新的信封装好了一并送来的,所以才这般厚。
而里面那个拆开过的信壳上是非常娟秀的字迹。
常守认得这字,是常暖写的。
刚嫁过去的时候,常暖还常常往家里写信,但最近一年却写得很少了,最近的一次信件往来便是半年前告知她已经身怀四月身孕的事情,现在算来,应该是刚出月子。
这信太厚了,姐姐说话一向简洁,性子也从不啰嗦,家书从来都是问候和分享,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才会写出这样厚厚一摞信件来?!
且信件是先到川渝再转到帝上京的,姐姐身在朗州,也就是说这封信应当是在两个月以前,也就是快要临盆的时候寄出来的。
常守心里不安,也等不得常护回来了,先看了父亲的附信,上面简单写了两句话。
一是说他支持常暖的决定,第二句便直接道让常守常护前往朗州去接人。
常淮阳的态度非常的强硬坚决,印象中总是老好人笑呵呵的父亲从来没有用过这般简短却严厉的词句,常守第一反应便是,朗州出事了。
姐姐受委屈了。
可,孩子刚刚落地,这些年姐姐和大姐夫的感情也没听说有什么大问题,怎么会突然这样?
常守展开信件仔细看过,越看脸色越阴沉,听到常护回来了,都没有什么反应,等到他全部看完后,一向温润的常守也是眼中带上了怒意,直接一拳锤在了桌子上,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父亲会让他们即刻便去接回常暖了。
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稍微平复下来一些情绪之后,常守端起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
静坐着心里面有了盘算之后,才拿起信件起身,准备去房里找常护说这件事情。
常护是冲动性子,他自然不能也头脑发热的过去,所以稍微冷静下来一些之后,常守才敲响了常护的房门。
常护没睡得着,闭着眼睛正养神,听见常守喊他,揉了揉头发起来开门:“怎么了?”
常守走进屋里,回身把门关上。
“哥,你干嘛啊?”常护不明所以,常守这严肃样子,是要跟他说什么?可。。常护跟着常守往桌边走,“哥,我可没闯祸啊,我真没闯祸,我还被打了呢!你瞧。。”说着,还把舌头伸出来给常守看,一脸委屈,“我舌头都肿了,疼死我了。”
常守坐下来,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抬眸看常护:“坐。”
“哦。”常护看一眼常守,估摸着不是要训他的事,乖乖坐下了,“到底怎么了?”
“看看这个。”常守把信推到常护面前,“看完别急着生气,先看吧。”
别生气?
常护一脸懵,拿起信封看了一眼便摸里边的东西:“爹给咱们写信了?他骂我了?我肯定不跟他生气。。”
话还没说完,又看见摸出来的另一个信封,以及没抓稳,晃晃荡荡落到了脚边的那张薄纸。
“姐的信?”常护楞了一下,弯腰把地上的纸捡起来,打开看了一眼,微微皱眉,“姐出事了?!”
还没看信呢,他语气就已经要打人了。
常守适当的冷静开口:“看看信吧,信里面说得很清楚,等你看完了,再跟你说计划。”
“哥你已经有计划了?”常护皱着眉拿出厚厚的信纸展开来读,听到常守已经心中有谱之后,脸色才稍微好看点。
这信的确是常暖两个多月以前亲手写下来的,事情的经过很长,所以篇幅也很长,但通篇看下来,常暖的语气都仿佛是一个极端理智的旁观者在述说这件事情一般,并没有代入太多的个人感情,更没有任何伤春悲秋,怨天尤人的用句,她只是陈述了一下她这段失败的婚姻而已。
事情要从两年前常暖的丈夫郑鹤年考取了功名,做上了朗州的通判开始说起。
郑鹤年原本是汉县的一个秀才,家境并不好,供他读书基本已经耗尽了多余的钱财。
但郑鹤年这个人,是有些文人的骨气的,虽然家境不怎么样,但心善又有德行,当时在汉县的一间私塾里边当教书先生补贴家用,闲暇时候也帮人写写家书,也算体谅家中老母亲独自把他拉扯长大的辛苦,未曾因为落榜不中而自暴自弃过,反倒是愈发图强。
常暖注意到他,是因为总看见他在自家的府门口就着悬挂的灯笼看书。
家里烧蜡开销太大的,所以郑鹤年才想到的这个法子。
他坐的地方很远,只能借到微末的光亮,那时候秋末冬初正是寒风吹得厉害的时候,冻得直哆嗦也不肯挪地方,这才引起了书香世家常暖的注意。
这般刻苦念书,也算是难得。
是以常暖让丫鬟送了他一筐蜡烛和一身御寒的冬衣,虽然郑鹤年没有见到常暖的面,但手里拿着的东西足以让郑鹤年对这位好心的小姐产生了好感。
原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谁知道第二日的时候,常暖的轿子就被郑鹤年拦下来了。
他不知道在这儿等了多久,常暖撩起帘子看他的时候,他脸都吹得通红了,见常暖看他,赶紧把自己手里的一筐豆子递上前来。
他说:“常小姐,谢谢你的蜡烛和冬衣,这筐豆子是我家保存得最好的粮食了,请常小姐收下吧。”
他举着篮筐,认真又忐忑的样子实在是滑稽极了。
这样的豆子常府里面要几麻袋都有,常暖原本想说举手帮忙而已,可转念想想,哪怕是个穷书生,也晓得礼尚往来,知恩图报,她又何必伤了人家的自尊心呢?
当下便让丫鬟收了。
放下帘子从郑鹤年身边过的时候,常暖听见郑鹤年大声的喊道:“常小姐!我叫郑鹤年!我一定会考上功名的!”
常暖低头拉拢身上的披肩,浅笑起来。
后来,郑鹤年总是会出现在她身边,他读的书还算多,两人也能聊得到一块儿去,常有郑鹤年不太懂的东西时,常暖就会找些书拿给他看,几日后他就会眼睛亮晶晶的把书还给她,津津有味的同她讲这书里他读到的精妙之处。
久而久之,常暖便动心了。
她从不怀疑郑鹤年的才华,他只是怀才不遇而已,常暖坚信,有一天,他是一定能够高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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