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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倾,情况如何?”从病房里出来后,余生跟在聂倾身后主动问道。
“不太乐观。”聂倾眉头紧锁,来到走廊上站定,转身看着余生:“贺甜还没找到,交警队那头也没有新进展。”
“那怎么办?你有什么想法?”余生问。
“想法有是有,但不敢保证有用。”聂倾的神情异常严肃,边思忖着边道:“阿生,我们现在所采取的措施,都是建立在怀疑付队跟这起连环杀人案有关的基础上。可是万一案子与他无关,那贺甜的处境就相当危险了。”
“确实。不过阿倾,对付明杰的怀疑都是有事实依据的,至少根据目前我们所掌握到的信息来看,即便他没有直接参与杀人,也有极大的可能性曾经跟凶手有过信息上的交换。在这种情况下,盯住他肯定不会有错。”
“嗯,”聂倾点了点头,“现在必须得保证他的行踪始终处于我们的掌控之中。”
“所以你那会儿才让小罗祁跟着他不是么,只要他那边不跟丢,付明杰就丢不了。你刚刚让慕西泽追踪的手机号就是罗祁的吧?这样既不用考虑付明杰可能关机的情况,也不怕被慕西泽认出是付明杰的电话从而通知他。”
“主要是防止他关机,通不通知还在其次。”聂倾沉吟道,“慕西泽的手机现在也在监控之下,一旦他真的打电话给付队通风报信,那就等同于坐实了他们两个相互勾结进行犯罪的事实,倒能给我们破案省事了。”
“你心里是不是还有点盼着他去通风报信?”余生瞄着聂倾狡黠地笑,“特意把我从病房里叫出来,只留他一个人在里头,是为了给他创造机会吧。”
聂倾听了点点头,“是有这个想法,不过没抱太大期望。”
“也对,慕西泽没那么傻。即便他和付明杰之间真有什么勾结,他也绝对不会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漏出这种破绽。”余生十分笃定地说。
聂倾闻言却忍不住微微挑眉看着他,“我怎么听你说这话的意思,像是对他印象不错?”
“是不错啊,我从第一眼见他就对他有好感来着。”余生说完朝聂倾眨了眨眼,“阿倾,你吃醋了?”
“……吃不着。 ”聂倾蹙起眉,忍不住又多说一句:“你要是真敢看上他,我就把你在锁房间里,以后别再想出去。”
“噢哟,监|禁play?我喜欢。”余生笑着靠在走廊的廊柱上。
“……都什么时候了,说正事。”
聂倾深吸一口气,转身趴在栏杆上,目光深沉地看着远方。
“阿生,你应该能猜到,我那会儿为什么要把我们在保护贺甜的事告诉队长。”
“为了钓鱼吧,让他以为我们把重点都放在了贺甜身上,看看他会作出怎样的反应。对么?”余生看向聂倾。
聂倾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即答话。
大约半分钟过后,他忽然问:“阿生,你说假如队长已经察觉到了我们对他的怀疑,那在我们试探他的同时,他会不会也顺水推舟地反过来试探我们?”
“反过来?”余生微微一愣,“你的意思是,他有可能故意牵着我们往错误的方向上走?”
聂倾嗯了一声,神情异常严肃,边思索边道:“假设,队长在今天之前已经察觉到我这边对他的防范,你觉得他会采取怎样的行动?”
“两种情况。第一种,如果他跟这起案件无关,那他应该会当面质问你,并且跟你把话说清楚,以防造成更大的误会以致于影响到案件侦破。而如果是第二种,他跟这起案件有关,那我想他应该会采取不动声色、随机应变的方法,根据你的动向来确定自己下一步的行动。不过无论是哪一种,站在他的角度上去想,首要任务都该是尽快摆脱自己身上的嫌疑,否则不管他想做什么都会受到限制。”
“没错,是要摆脱嫌疑……”聂倾仿佛陷入沉思,自言自语似的低声道:“罗祁说,队长今天一大早就去了局里,中途除了偶尔去洗手间的三五分钟以外没再出去过。而且,他午饭也是在局里吃的,买了一箱泡面,还特意让大家想吃就去自己拿,这些行为就好像——”
“好像在为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一样。”余生接过聂倾的话,继续说了下去:“付明杰在贺甜失踪前的不在场证明堪称完美,如果他是无意的倒还好办,可如果他是有意的,那只怕当前的情形会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阿倾,你说他会不会是在声东击西?”
聂倾眉心骤然一紧,“你是想说他今天真正的目标可能不是贺甜,而是另外一个人?”
余生:“有这个可能性不是么?他先故意让大家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贺甜身上,然后又拿自己作为诱饵把你的视线引开,这样一来,警方对其他几个目标人物的保护就会被削弱。如果凶手选择在这个时候对其他几人动手,成功率应该会高很多。”
“以他自己为诱饵,让真正的凶手动手?”聂倾把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如果这一点成立,那就说明付队本人不是凶手,但他肯定和凶手认识,并且会给对方传递消息。”
余生听着不禁努了努嘴,手抓住栏杆道:“可是阿倾,按照之前的猜测,我们怀疑跟付明杰合伙作案的人就是慕西泽,但眼下慕西泽还躺在医院里,根本没有作案的条件和能力,这要怎么解释?是我们想错了,还是说有第三名同伙的存在?”
“我也不确定……你说有没有可能——”聂倾话说到一半又打住。
“可能什么?”余生不解地问。
聂倾摇了摇头,“没事,我只是在想,如果跳出一般的连环杀手心理框架,那这件事的走向就更难预料了……”
“阿倾,你想的该不会是,凶手或许会放弃亲手杀人的可能性吧?”余生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
聂倾听了他的话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只是将眉心蹙得更紧,像要拧在一起一样,斟酌了片刻才道:“如果不存在心理变态方面的偏执因素,杀人目的仅仅是致仇人于死地的话,那对凶手来说,不管是不是自己亲自动手,结果都是一样的。”
“可这样不是很可怕么……”余生只觉得忽然有股凉意从自己的伤口那里钻了进来,让他禁不住轻轻打了个寒颤。
“冷了吗?”聂倾看向他,见他还靠在廊柱上,便将他拉进自己怀里抱住,“你不知道靠在那上面凉吗?”
“还好……”余生被聂倾抱住后就觉得身体“自动”变虚弱了,受伤的地方又开始一抽一抽地疼,他想就这样赖在聂倾身上不起来,可同时心里又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聂倾一只手臂揽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护在他后心上,低头担心地问:“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嗯,有一点儿……”余生如今不敢逞强,他不想因为受伤或是其他意外导致眼睛的事被聂倾发现,只好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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