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 / 2）

王海坐下，看着妻子在厨房和餐桌前来回挪步，给自己端了一盘虾仁炒蛋，一盘花生米，一盘糖醋排骨，又倒了一口酒，他叹了口气。

“咋样？这糖醋排骨好吃不？我今天新买的……”郑燕坐在了王海的旁边，想跟他说会儿家常。

王海啪的拍了桌子，吼了一嗓子，“烦不烦，能不能让我吃个消停饭！外面嗡嗡嗡嗡的听了一天，回家还得听你唠叨。”

郑燕深吸了口气，用手指戳了王海的脑袋，骂了声“神经病”，就去洗碗了。

王海继续吃了两口，就听着郑燕在厨房把碗摔得叮当响，他知道，郑燕向来是个暴脾气，结婚这么多年了，从来不愿意吵架的时候吃一点亏。

郑燕从厨房窜出来，走到了王海身边，抬手扯了王海头发一下，“给你能耐的，还跟媳妇儿叫板了啊！你咋不上天呢……”

“咱们离婚吧！”王海说完之后，喝了一口酒。

“疯了吧你！神经，就因为我扯了你头发？你斑秃那是家族遗传，也不是我扯的。”郑燕开王海玩笑。

“我说真的，我外头有人了，我想离婚，跟别人结婚。”王海又喝了一口酒。

郑燕皱着眉头，抢过了王海的杯子，捏着王海的脸，“看着我的眼睛，王海，你认真的？”

王海特别严肃的“恩”了一声。

“王海，我草拟大爷！”郑燕猛地摔了玻璃杯，把桌子也给掀了，菜撒了一地，也撒了王海一身，王海拿起了一块排骨，砸吧砸吧嘴儿，继续吃。

“燕子，你性格太强了，我受够了，真的，离了吧。”王海说道。

郑燕扭头，看到他们的儿子就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他们，说了句，“我忘带东西了。”

下一幕，深夜，夫妻两人坐在被摔得凌乱的家里，郑燕哭的披头散发，像是个疯子，王海也被打的鼻青脸肿的。

“我想好了，离吧。房子，孩子，折子，都给我，你和那个妖精滚出去。”郑燕咬牙切齿的说道。

“行啊，反正她看上的是我的人，也不是别的啥玩意。”王海还笑了笑。

“滚！”郑燕举起了一个瓶子，又朝着王海砸了一下。

王海默默的出了门，整个人有点恍惚。

下一幕，就在离婚登记处，工作人员抬眼看了眼分外像仇人的郑燕和王海，“我盖了啊。”

“等会儿！”郑燕还是不甘心，明明一丁点征兆都没有。

当年，她嫁给他，一穷二白，这些年，夫妻两人一起奋斗，才有了这个小家，说是日子平淡，但也挺幸福。

郑燕不觉得她哪里有问题，而王海也从来都很宠着她，她还是觉得不对。

郑燕扭头看了眼王海，咬牙切齿的叫了声，“王海。”

“咋的呢？”王海抬头看了郑燕一眼，眼中有泪，他的情绪有点激动，下一刻，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往后栽倒。

下一幕，在医院里，王海的鼻子下面插|着氧气管子，他躺在病床上，微微睁眼，看到了郑燕在跟医生说话，说完了之后，郑燕走到了他的面前，用温水投了一块湿毛巾，给他擦了把脸。

王海啥也没说，只是握着郑燕的手，呜呜的开始哭了。

郑燕吸了吸鼻子，一边淌眼泪，一边给王海擦脸，她的手开始颤抖，嘴上却笑了笑，得意道，“行啊，王海，你个王八犊子，还学会骗我了，就你这德行，除了我，现在谁还能要你呢！”

王海拉了郑燕一把，郑燕一下子趴在了王海的身上，郑燕轻轻的打了王海两下，哽咽道，“我告诉你，我可以丧偶，但是不能离异，我儿子还姓王呢，王海的王。王海，十五年的夫妻了，你死了，也得是我收尸！你可甩不掉我！”

下一幕，王海看上去特别憔悴，郑燕就在他的病房外头，跪下求医生，作着揖，小声的特别隐忍的哭着说道，“求求你了，医生，他不能死，救救他吧。”

医生扶起了郑燕，说了声对不起。

郑燕和王海的儿子看着这一幕，他心里有段旁白，在他的印象里，母亲强势了一辈子，从未低头，可她却为了父亲在给别人下跪。

郑燕擦干了眼泪，笑着进屋，看着丈夫，给他用棉签润了润嘴唇，告诉他，儿子今年期末考试又是第一。

“燕子，你瘦了。”王海叹了口气，眼角有泪。

郑燕吸了吸鼻子，强挤出了一个笑，“那你倒是快点好啊，我一省心，胖的可快了。”

“燕子，我想回家了。”王海对郑燕说。

郑燕用轮椅推着王海，回了他们的家，还是那个屋子，已经被郑燕收拾干净了。

儿子从屋子里出来，叫了声爸，叫了声妈，看了眼王海，转身进屋拿了条毯子给王海盖腿上，王海点点头，看着儿子，笑了笑，他甚至没什么力气说话。

父子两人在客厅看电视，郑燕在厨房做菜，她还是做了上次那几样，一盘虾仁炒蛋，一盘花生米，一盘糖醋排骨，又倒了一口酒。

郑燕倒好了酒之后，过来叫王海和儿子吃饭，王海的手就在这一刻垂了下去。

“爸！爸！”儿子哭着喊道。

郑燕伸出了胳膊，抱住了王海渐渐冰凉的身体。

最后的镜头是在王海的墓碑前，郑燕现在的年纪，带着儿子来祭拜。

然后是郑燕头发花白，儿子西装革履的模样……

儿子说，“妈，爸走了这些年了，你一直一个人，他也会惦记你，担心你的。还是找个伴吧。”

郑燕抬起不太灵活的腿，给了儿子一脚，“当着你爸的面，瞎说啥！”

郑燕拿出手绢，擦了擦墓碑上丈夫的照片，笑道，“你啊，年轻的时候，就老让着我，给我惯的脾气这么不好，除了你，还谁能受得了我啊！”

再之后，再之后，直到……

儿子带着妻子和儿子来祭拜，王海的墓碑旁，是郑燕的墓碑。

片尾放了一首原创的歌，名叫《夫妻》，插播的是王海和郑燕结婚的镜头，王海跪下跟郑燕求婚，他说，“我们要在一起一生一世，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在一起！我爱你，郑燕，嫁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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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夫妻》的段子，写的时候，边写边哭，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但是这是我想象的，夫妻该有的情谊，不离不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