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1 / 2)
这群人此刻不是应该在南巷,警察的重重包围当中吗?
随着一行四五个人转过拐角,许秋来很快意识到,他们为什么能从南巷跑到这里了。因为那花斑蛇,他手里勒着一个女警的脖颈,右手握木仓,食指搭着扳机,直直指在她太阳穴上。他们手上有人质!
女警的面部被男人手肘勒得满面通红,几近窒息。
正是几天前在张蕙的别墅那里,引她们进门的女警,许秋来到现在还对她的笑容记忆犹新。
金哥没有在人群中,大抵是已经被警方逮捕了,这群丧家之犬带着人质,这会儿应当是要准备回北巷,收拾钱财,开车准备大逃亡的!
眼看歹徒的背影就要远去,许秋来好不容易逃过一劫,捂在嘴巴上的手滑下来揪紧衣服领口。
这不关她的事。
她也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怎么能再回到那龙潭虎穴去?
再说,秋甜还等着她回家呢,她也只是个普通学生,又不是救世主,警察装备齐全,肯定能把她救出来。
许秋来一遍又一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机械朝往外的方向迈出两步,之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跟着朝里跑。
一边跑,她一边自暴自弃唾弃自己,“叫你多管闲事!叫你胆大包天!”
“你真是不想活了许秋来!”
“你脑子肯定是坏掉了!”
不管怎么骂,她的脚步到底没有停下来。
许秋来甚至没想好该怎么对付那么多人,只凭着一腔热血便毫无计划地跟了上去,直到花斑蛇和兄弟们兵分两路,她才停下脚步,藏在背后的巷子原地等待,脑筋飞转开始想计策。
往右跑的几个人应该是回去收拾钱财和开车的,花斑蛇他手上劫持了人质,跑得慢,干脆先原地藏在这里,无人机探查搜不到的桥洞底下,等他们把车开出来。
她和花斑蛇之间的直线距离其实很近了,直线不到十来米,从屋子后面绕一圈过去,就更接近女警的位置。
但她还得考虑到,对方毕竟有杀伤性武器,持木仓者还是个十分憎恨她、孔武有力的歹徒。
许秋来先给陆离发短信,报了自己的坐标,才悄悄绕到屋子的另一侧,重新探头出去观察。
她这会儿发现,女警被从背后绑着手,难怪伏倒地面就完全失去了行动力。
花斑蛇重新拆卸自己的弹夹,从四个口袋里摸出子弹,将它填满。只是他的腿似乎也在刚刚的逃亡中受了伤,木仓往身后一别,他脱下背心,走到河边随便重洗了一下,打算开始包扎止血。
许秋来刚刚才从桥那边跑过来,据回忆目测,这条河水深至少一米以上。
就是现在!
许秋来悄无声息从他背后迈出第一步,越跑越快,到了桥洞边直接飞起一脚,把人踢下水去。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还有这么迅猛的身手,男人的头直接扎进河底的淤泥里。
第106章
许秋来没时间往回看,她的时间至多不到二十秒。匆忙拎起女警被绑的双手,半搀半搂着女警,拿出负重一百米冲刺的劲头,跑过了房屋转角,才仓促问她:“还能跑吗?”
女警脖子上还有勒痕,煞白着一张脸,咬牙答:“可以。”
人背后的尼龙绳结绑得太复杂,实在解不开,许秋来干脆顺手抱起胡同里人家放窗台的泡腊八蒜的玻璃罐子,高举砸碎,捡起最大的玻璃碎块,用锋利的切口两秒钟将绳子划开。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转过这条巷子,你往右,我往左,他一个人追不了咱们两个。”
许秋来做出决定,她的声音冷静肃穆,嫣红的唇瓣启合。
女警觉得面前站的仿佛不是一个年轻女孩儿,而是在对下属发号施令的头儿。
她从未料过自己的人生竟会出现这种状况,这个几天前才见过面的女孩儿,竟会在她人生最绝望恐惧的时刻,以这样戏剧性的方式从天而降。她快速抖落身上的绳索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和不确定,但最后只是深深看了许秋来一眼,“保护好自己。”
又凝重道了一声:“多谢你。”
女警的牙关和脊背在颤抖,但她觉得自己一生都没有跑过这么快过。
她不愿让身为普通人的许秋来陪自己共同涉险,但她也清楚,匪徒刚刚已经被彻底激怒了,对方身上有木仓,两个人一同被抓到的后果不堪设想,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照女孩的话,往不同的方向跑分散那人的精力,拖延时间以等到警队救援。
她被挟持时,身上的通讯和定位设施都被扯下来扔了,队里当时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按这群匪徒的话退出巷子之外。
胡同巷子一片低矮的建筑和复杂的地形决定了这边不适合警方大部分救援行动的施展,她需要考虑到,对方不是单独犯罪,而是一个团伙,如果不能在第一时间将所有人制住,不止她们,这巷子里往来的任何普通人,都有可能会遇险。
她需要时间传达信号,通知队里立刻行动,赶在他们穷途末路、狗急跳墙之前,将所有匪徒一网打尽。女警不知许秋来和对方恩怨,事实也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绑匪有二分之一的几率来追自己。
如果她知道对方十有八九会去追赶许秋来,她无论如何不会同意这个分头跑的办法。
别人不知道,许秋来却是清楚的。这个阴狠毒辣的三角眼和她之间积怨已久,她的第六感从来敏锐得出奇,之前去南巷,许多次对着电脑觉得汗毛倒竖,回头一看,就是这个人在盯着她。
她就像卡在他喉咙里一颗不上不下的鱼刺,之前如果不是顾忌着金哥,花斑蛇恐怕早已经一百次把她扔内海里喂鱼了。
所以她到底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
许秋来边跑一边后悔,她的身体速度已经开发到了极致,却还是随时能听到身后如影随形的脚步声,以及男人喉咙里压抑而暴躁的脏话,因极度愤怒而含糊不清的低吼。
他果然看清把自己踢进河里的人是她了。
许秋来对这边的地形不熟悉,脑子在跑动中飞快运转,企图找出脱身的办法。然而这个世界并非每一次绝境都有翻转的路,当她又一次转过拐角,瞧见那巷子尽头一片隔开内海与胡同的白玉栏杆时,便明白事情糟糕了——
没办法再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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