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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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地下的众人无人敢发出一声。

程获低着头,想到那夜的场景。

太子的人想将他直接趁乱带走,他犹豫了一息,章择立刻出现了,将他拽走离去。

他当时没能走,如今也只能忍受襄王的暴怒。

襄王往每个人身上抽了一鞭子,连程获也不例外。

他指着跪在地上的人,“到底是谁泄密,可给本王小心着点,若让本王抓到你,必死无疑!”

程获强忍着后背的痛意,咬紧了牙关。

襄王不会就此揭过,他必须要快些离开,包括戚婧!

只是他们受了鞭子离开的时候,章择跟上了向前走着的程获。

“你当时何不走?”

程获脚下一顿,又继续往前,“我不懂你说什么。”

章择低哼了一声,“我已经看见了,是你对不对?”

程获眼睛微眯,“随便你怎么说。”

章择没有逼问,沉默地跟在他身旁走了几步,在路口处最后开了口。

“侍卫长当时也看见了,若他醒了,你命不保。”

程获心下一咯噔,手下紧紧攥了起来。

章择看向他的目光说不出的复杂,章择开了口。

“若你要走,提前告诉我。”

程获讶然,章择淡淡道,“我给你我仅有的两颗解药。”

程获大惊,“你……你会被连累,可能会死!”

章择无所谓地笑了笑,转身离开,“做一辈子奴隶,不若死了重新投胎。”

程获愕然,想到了章择劝他离戚婧远些的那天,他说不愿为奴,章择却说章家生而为奴,无法选择。

程获疑惑地看向章择的背影,章择顿住了脚。

“我可以死,我不想让我大哥留下来的章家唯一的孩子,也为奴一生。如果你能脱身,替我照看我侄儿。”

章择说完,再不回头地走了。

程获有一瞬的恍惚,想张嘴叫住章择,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抬头看向了襄王府的四角天空。

不能耽搁了。

襄王因惦念多时的神火枪毁于一旦,一边着人严查到底是何处泄密,一边紧急集结手下私军。

太子以流寇蹿到了太和县,并且放火耀武扬威为由,上书朝廷出兵剿匪。

说是剿匪,难道不是冲襄阳而来?

襄王心惊。

襄王暂离襄王府,程获再一次见到了戚婧。

戚婧为他担惊受怕许多时日,当下见到他激动不已,不小心碰到了他后背的鞭伤。

戚婧吓了一跳,脸都白了,程获连连安慰她无事,“襄王怀疑有人通风报信,你我都要万分小心……”

他迅速地把事态说了,戚婧脸色青白,“那眼下怎么办?”

程获握着她的手,“你不用怕,再向外传一次消息,我要带你一起走!”

戚婧不可思议,“你一个人走已经很难了,如何带我?果真能用假死药吗?”

程获坚定地向她点了点头,“我在信中已经提及,姐姐回复我没有问题。此番从家姐处得来假死药,你服下假死药,我随后趁乱脱身,我在外面等你!”

窗外有飞鸟扑棱着翅膀飞向天空。

戚婧泪如雨下,程获想将她拥入怀中,却在窗外无时不在的眼睛里强忍了下来。

他看向戚婧,戚婧也看向他。

两人在桌子下面紧紧握住了彼此的手,他们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日后的湛蓝天空。

湛蓝天空中,有飞鸟自由地展翅飞翔。

徐州。

程玉酌接到程获的传信,问了赵凛。

“太子爷果真备了人手?襄王在严查,我怕让阿获出来不容易。”

她拧着眉头,赵凛笑她多操心。

“我们程姑姑就不能放松些吗?这些事情交给我来办,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赵凛说着,自己委屈地撇撇嘴,“我敢伤程获一根毫毛吗?你还不得跟我翻脸?”

程玉酌被他说得尴尬咬唇。

他越发把她说成那等恃宠而骄的宠妃模样了。

赵凛歪头打量她,“怎么?我说的不对?不过,我得提醒咱们程姑姑,我这般待你,你可不能有了弟弟妹妹,便将我甩了跑了,若真如此,可莫要怪我发脾气了。”

程玉酌低头不理他,他不依不饶,“你答应我,不许偷跑。”

赵凛琢磨着,“我总有些不放心似得。”

她这些日子实在是必前些日子,温柔太多了。

程玉酌被他纠缠的不行,“太子爷不许奴婢离开,奴婢还能去哪?”

赵凛闻言觉得有理,但他提醒她,“不许再称奴婢!”

程玉酌无语。

赵凛又跟程玉酌认真说了一下自己对程获的安排。

“……程获身边有个看管他的人,名叫章择,章择手中有两颗解药能让程获撑六日,章择此人已经拿下,剩下的就等着程获借机脱身。我寻了解毒圣手去襄阳待命,等他出来立刻调制解药,六天还是大有机会调制出来的,你就不用担心了,若还是担心,便求了菩萨保佑顺利些。”

程玉酌听着赵凛为程获安排的一切,不知为何,心中出奇的心安,靠近他就会出现的心慌感觉仿佛在慢慢消解。

她想到了赵凛那日的话……

“你弟弟妹妹我如此对待,你对我还有什么不放心?”

这份心意果真是真切而长久的吗?

还是说,根本是她过于谨慎而贪心?

程玉酌不知道答案。

程获提及了假死药的事情,程玉酌从赵凛处离开之后,寻到了任太医。

她之前便同任太医说起要假死药,但只好不要被轻易试出来。

上次袁家姨娘的事情,让她心有余悸。

任太医答应下来,着实研究了好几日,今日程玉酌过去,已经有些成效了。

“这药老夫找人试了,一般而言是醒不过来的,不过也有些负效用,多半会对身子有些害处,比之前要厉害,最好给身子康健的人用,老弱病残孕便算了。”

程玉酌记下了,细细收好了药。

这日,赵凛同人议事,商议关于以追击流寇的名义调兵一事。

可他忙了半日,回到院中却不见了程玉酌。

赵凛问冯效,“程姑姑呢?”

冯效连忙道是薛远来了,程玉酌不便在此见薛远,便出门去了。

赵凛问了可让人跟着,怎么还不回来。

冯效也觉得有些奇怪,“是有些时候了,为何还不回来?”

赵凛皱了眉,正要让人去寻,正好任太医过来了。

今日是赵凛请脉的日子,任太医按照往常来请脉。

赵凛只好一边让冯效去找人,一边由任太医诊脉看伤。

“太子爷身子康健,伤口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些浅伤再用些去疤的膏子。”

赵凛并不太在意伤痕,只是说,“太医回头也替程司珍诊脉瞧瞧,孤见她有些心浮气躁。”

任太医倒是,“臣昨日便给司珍瞧过了,司珍思虑颇多,神思不定,担惊受怕的,臣也开了药方。”

赵凛点头,忽然觉得不对,“为何昨日你给她诊了脉?她去寻了你,所为何事?”

任太医被问得一愣,但在太子面前他无法隐瞒。

“回太子殿下,司珍昨日在臣处取了假死药。”

“假死药?”

赵凛一惊,突然想到了她这两日温柔的样子,他总觉得那温柔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赵凛一颗心瞬间沉了下去。

正此时冯效匆忙赶了过来。

“回爷,暂时没寻到程姑姑。”

赵凛心下停跳了一拍,心头的痛意瞬间席卷了全身,他猛然起了身。

“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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