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是我瞎了眼(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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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彻的神情明显有些犹豫,但最后却没有继续多说什么,只是拱了拱手,快步离开了项康的中军大帐。然后蒯彻才刚走远,在一旁做陪的商山老头吴实就提醒道:“大王小心,蒯彻的话似乎弦外有音,仿佛另有所指。”

“多谢绮里季先生指点,我也听出来了。”项康点头,也多少有些奇怪的在心里说道:“蒯彻最后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让项康和汉军决策层颇为意外,项康断然拒绝了西楚军的求和条件后,原本已经在秘密准备撤退的西楚军竟然放弃了这一行动,还反过来着手加强营防,继续深沟高垒摆出了要和汉军长时间对峙的架势,导致项康和汉军决策层在不解之余,还开始怀疑西楚军准备全力垂死挣扎,争取在中路取得胜利扭转战局。——这一点也不是没有可能,假如项羽能够正面击败汉军中路主力,直接干掉项康这个无情无义的败类堂弟,天下仍然还有可能继续跟项羽姓。

又是一天时间很快过去,断然拒绝了西楚军求和的第二天晚上,项康正准备上床欺负自己在咸阳街头泡到的关中美女时,帐外卫士突然匆匆来报,向项康奏道:“启禀大王,有一人自称是你的堂兄项猷,来到我们的营地门前求见,请大王你务必开恩接见。”

“项猷?”项康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还忍不住脱口说道:“他居然还有脸来求见本王?”

“大王,那如何处置?”卫士听出项康的语气不善,忙说道:“那人已经被我们的营前士卒拿下,大王想如何处置他都行。”

犹豫了一下后,项康改了口,吩咐道:“把他带到中军大帐等候,严密搜身,不能让他暗藏武器。另外,请子房先生、陈平先生和娄侍郎一起去中军大帐,陪同本王接见他。”

好言宽慰了神情明显带着失望的关中马子后,都已经脱了衣服的项康这才换了一身常服,领着许季等卫士前往中军大帐与项猷见面,然后也和项康估计的一样,被卫士带到中军大帐里等候的人,果然是项家子弟中除项羽外最对不起自己的堂兄项猷。

时隔多年终于与项猷重新见面,即便心里早就恨不得把项猷掐死,然而出于虚伪,项康还是与项猷抱头痛哭了一番——当然,这是建立在卫士已经把项猷严密搜身的基础上,好在张良、陈平和娄敬等人也先后奉命来到了中军大帐陪同接见,坑侄老爸受过张良大恩的项猷必须得向张良恭敬行礼,项康很快就顺理成章的放开了自己极度鄙夷的项猷,不用再口不对心的流着眼泪与项猷互叙别来之情。

虚情假意的互相客套了良久,宾主各自落坐,项康也这才向项猷问起来意,项猷则先是抹去脸上的眼泪,然后哽咽着说道:“阿弟,是父亲让我来的,父亲让我来求你,在和谈的事情上,多少做出一些让步吧,千万不要把我们阿兄给逼到了绝路,也千万不要便宜了其他外姓人,华夏九州你和阿兄两个项家人平分就行了,没必要再分一份给其他人。”

“阿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明白一点。”项康立即听出不对,旁边的张良、陈平等人也马上对视了一眼,一起明白今天晚上的事情肯定不简单。

“阿弟,愚兄接下来的话,对你来说可能过于震撼,你要有心理准备。”项猷的神情十分真诚,沙哑着嗓子说道:“但是请你务必明白一点,愚兄和父亲我们这么做,是为了我们项家的利益着想,我们为了争夺天下可以打死打活,但是绝对不能白白便宜了外人!”

“阿兄,你直接说吧。”项康的神情开始严肃,说道:“我会明白你和季叔的意思的。”

项猷点点头,然后才从怀里掏出了一道书信,双手呈起说道:“阿弟,这是父亲他冒着生命危险,亲自从阿兄的寝帐里偷出来的,是我们阿兄前天收到的书信原件。”

项康眨巴眨巴眼睛,然后才向许季努了努嘴,许季会意,立即上前接过了那道书信,转呈到了项康的面前,项康伸手接过展开时,项康最信任的汉军大将周叔的熟悉笔迹,也马上就映入了项康的眼帘,然后项康还忍不住脱口说道:“怎么可能?”

飞快把周叔的书信原件看完,见内容是周叔试探项羽是否支持他在齐地自立为王,与汉楚两国三分天下后,项康的脸色逐渐变得无比阴沉,接着又反复细看周叔的书信,还吩咐卫士取来周叔此前写给自己的亲笔书信仔细对照,期间又多次抬头查看项猷的神情反应,项猷当然是强做镇定,装出了一幅大义凛然的坦荡表情。

中军大帐里足足安静了二十多分钟,还是在过了许久后,项康才突然一拍案几,大喝说道:“来人,给本王把项猷拿下!”

帐中卫士唱诺,立即上前按住项猷,项猷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恐慌,然后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说道:“阿弟,如果你怀疑这道书信是伪造的,是我和父亲拿来骗你的,那你就动手吧,阿兄我绝对没有任何怨言!”

“你以为我不敢?”项康拍案怒吼道:“跟我玩这一套,你们还嫩了点!就凭这一道书信,想要离间本王与我们汉国大将军之间的关系,你们想得美!”

“那你就动手吧。”项猷壮着胆子说道:“但是在受刑之前,我有一句话必须要告诉你,因为你拒绝了与我们阿兄和谈,我们阿兄已经答应了周叔密使提出的条件,准备全力帮助周叔在齐地称王,汉齐楚三国三分天下,然后下一步还有可能和周叔联手向你发起进攻。父亲他全力反对,不愿意把本应该属于我们项家的天下分给外人,但阿兄说什么都不肯听。”

项康的神情露出了犹豫,项猷则又说道:“还有一件事,阿弟你难道没有觉得奇怪吗?阿兄他为什么会提出与你划济水和鸿沟为界,在土地城池方面对你让步不多?就是因为他知道周叔存有反心,他还有余地,所以他才不肯过多让步。”

项康陷入沉默,也终于把那道周叔的书信交给了陈平和张良等人共看,陈平和张良等人看了之后也是个个神色骇然,不敢说一句话半个字,只是又讨来周叔之前的书信仔细对照比较。然后还是在陈平把书信放下之后,项康才走到他的面前,背对着项猷向陈平问道:“陈平先生,你是模仿笔迹的行家,你怎么看?”

陈平张口准备回答,项康却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直接说话,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陈平会意,忙起身附到了项康的耳边低声细语,神情还十分凝重严肃……

这一刻,项猷的心脏当然提到了嗓子眼,蹦跳得几乎冲出胸膛,不过还好,陈平说完了之后,项康并没有对他喊打喊杀,相反还背着手在中军大帐里转起了圈子,脚步也越走越快,显然心情正处于十分激荡的状态。项猷察言观色,忙又说道:“阿弟,现在只要和谈,天下就马上是我们项家人的了,任何人都再没有机会从我们项家人手里抢走一尺一寸的土地,你又何必这么固执,给外人和我们项家人三分天下的机会呢?算我求你了,让一步吧,不要便宜外人了!”

项康的脚步猛然定住,脸上肌肉抽搐的呆立了半晌后,项康突然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案几,怒吼道:“匹夫!本王如此信任于你,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回报于我!本王用你为大将军,是我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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