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有机可乘(1 / 2)
臧荼在燕国起兵叛乱,最大的问题主要还是兵力和人力问题,受时代的限制,燕国虽然控制着半个河北、辽西走廊和基本控制着辽东半岛,但是这些地方在秦末汉初都是人口稀少,钱粮单薄,辽东、辽西、渔阳和上谷四郡都只是各有一个县城,除去必须留守地方的军队,满打满算,燕国了不起也就能够拼凑出五万军队用于起兵作战,与汉廷控制的天下之力抗衡。
对臧荼来说还好,因为他是还没等汉军把手伸进燕地就选择了乖乖臣服,也始终没有给汉廷以任何借口插手燕国的内部事务,燕国小朝廷对地方的控制力度很强,所以在东垣战场还没有决出胜负的时候,燕国就已经完成了后续的征兵工作,在燕都蓟城紧急集结起了三万军队,算是给内心实际上惴惴不安的臧荼和燕国文武打了一针强心剂。
在这个期间,臧全的前线奏报也送回了蓟城,得知汉军已经抢先在井陉征兵,还有赵国军队主力出动得远比自己想象的为早,臧荼马上就明白情况不妙,也赶紧做出决定,决心亲自率领两万五千后军南下,帮助臧全对付赵军主力,还有就是夺取井陉重地,只留五千军队守卫蓟城,由自己的太子臧衍暂时坐镇国都。至于已经受到代郡汉军威胁的沮阳重镇,已经抽不出兵力去增援臧荼干脆咬牙不去理会,命令沮阳守军死守城池为自己争取时间了事。
拿定了这个主意后,才刚到了第二天,臧荼就赶紧领着翟盱、李舀等将率军南下,走驰道直往东垣主战场而来,还刚一出发就命令军队采取急行军的速度南下,老于沙场的翟盱见了颇为担心,忙向臧荼进言道:“大王,我们的新兵太多,又来不及训练熟悉,如果一直采取急行军的速度南下,只怕士卒掉队失散会十分严重。”
与臧全不同,臧荼还算听得进劝,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便也收回了急行军的速度,下令军队以日行五十里的速度南下,然后臧荼还又自我安慰的说道:“是应该这样,全儿麾下的精锐众多,就算兵力处于下风,守住营垒肯定没有任何问题,寡人是没有这么着急。”
也是凑巧,越过了曾经让臧荼寄予厚望的范阳铁矿后,当天晚上,臧荼又在营帐里做了一个好梦,梦到还没有等自己抵达东垣,臧全率领的前军就已经成功击溃了仓促北上的赵军主力,然后燕军的前军后队联手,又迅速拿下了至关重要的东垣城和井陉城,梦境还特别的清晰,即便醒来也没忘记半点细节,所以到了第二天继续出发的时候,臧荼当然是笑容满面,怎么都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
就连陪同出征的李舀和翟盱都看出了苗头,好奇向臧荼打听他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时,臧荼也没隐瞒,直接把自己做的好梦告诉给了他们,结果翟盱和李舀听了也是大以为然,都说道:“大王,这是好兆头,说明我们这次南下作战,一定会十分顺利。”
“大公子也一定能做到这一点。”李舀还这么说道:“赵国贼军本事,末将在齐地战场上见过,和我们燕国的铁骑比起差远了,夏说那个匹夫这次又是仓促集结的乌合之众,碰上我们燕国的铁骑,肯定更不是对手。末将敢拿脑袋打赌,用不着我们的援军抵达,大公子那边就能直接把赵国贼军杀溃!”
“报——!”
仿佛是为了让曾经在周叔面前拼命谄媚讨好的李舀将军兑现承诺,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突然飞奔回来了一匹斥候快马,直接冲到了臧荼的面前下马行礼,大声奏报道:“启禀大王,我们遇到大公子的队伍了,大公子要立即见你。”
“这么快?已经遇到全儿的军队了?”臧荼先是一喜,然后猛的一楞,赶紧大吼说道:“怎么可能?全儿的军队不是在东垣么?我们怎么才刚过范阳,还没走出国境,就遇到他的军队了?”
“大王恕罪。”斥候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大公子是败逃回来的,步兵全丢光了,只剩下几千骑兵逃了回来。”
啪一声轻响,臧荼手里的马鞭掉在了地上,脸色也顿时变成了死灰色,旁边的翟盱则小声向李舀问道:“李将军,你刚才说用什么打赌来着?”
赶紧命令军队停止前进后,又过得片刻,马蹄声中,丢盔卸甲的燕军败兵也就出现在了臧荼等人的面前,再紧接着,连头盔都不知去向的臧全也飞奔回到了臧荼面前,还一见面就向臧荼伏地拜倒,趴在臧荼的面前嚎啕大哭,臧荼看看宝贝儿子,又看看狼狈不堪的燕军败兵人群,这才怒吼说道:“到底是怎么会事?怎么会输得这么惨?寡人交给你的两万大军,现在还剩几人?还剩几人?”
“儿臣无能,儿臣无能。”臧全一边磕头一边大哭,嚎啕道:“儿臣与夏说匹夫会战于东垣南郊,那夏说匹夫仰仗他的兵力是儿臣的一倍还多,亲自率军冲阵,硬生生从儿臣的中军阵地上撕开了一个缺口,杀溃了儿臣的旗阵,致使我军失去指挥,自行溃败,严摇匹夫又乘机从背后杀来,我军大败,被迫逃回营垒,谁曾想败兵还没有回到营地,贼将陶习又率领暴汉军队突然杀到,顺势杀入了我军营垒,我军……,我军就大败特败了,逃回来的骑兵,大概有五千……,五千多人。”
大概说完战败经过,臧全连连顿首请罪,爬在臧荼面前哭得是死去活来,本小利薄的臧荼却是气得挥鞭狂抽,疯狂咆哮,“那你还回来干什么?那你还回来干什么?干什么?为什么不死在战场上?为什么不死在战场上?”
还是旁边的燕军文武一轰而上拉住了臧荼,臧全这才躲过了被臧荼活活抽死的厄运,其中同样逃了回来的昭射掉尾还向臧荼进言道:“大王,臣下可以做证,大公子已经尽力了,不是他指挥无方,是赵国贼军攻得实在太猛,连夏说那个匹夫都亲自上阵冲杀,激励士气,赵国贼军的兵力优势又实在太大,大公子实在是抵挡不住,所以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啊。”
“大王息怒。”李舀也劝道:“赵国贼军是出了名的擅长以步战骑,步兵战阵即便是碰上了匈奴铁骑也不落下风,又有兵力优势,我们的骑兵打不过他们很正常。”——顺便说一句,这是实话,在没有马镫和高桥马鞍的时代,即便是胡服骑射了的赵国军队,也仍然是以步兵为作战主力。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听了众人的劝解后,臧荼还是怒气冲冲的把马鞭甩在了地上,然后冲着臧全吼道:“东垣战场上,现在到底有多少暴汉军队?”
“回禀父王,具体有多少不知道。”臧全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儿臣只知道,贼将陶习带来的暴汉军队肯定在三万以上,夏说统领的赵国贼军有三万五六,另外严摇那个匹夫手里,大概有六七千军队。”
“这么多?”臧荼的脸色更是苍白,喃喃说道:“这么说来,光是暴汉军队的前队,兵力就已经达到了八万以上,是我们总兵力的一倍以上?”
“大王,贼军的兵力远比我们预料的为多,东垣绝对不能再去了。”翟盱忙说道:“下一步何去何从,还请大王早拿主意。”
黑着脸盘算了半晌,臧荼才怒吼出声,“传令全军,立刻撤回蓟城,深沟高垒全力加固城防,准备和暴汉贼军在蓟城拼一个你死我活。”
“大王,那涿县和易县怎么办?”翟盱忙又问道:“还有我们身后的范阳,那里有新老两座小城,都可以留兵驻扎,是否留下军队驻守,多少给我们争取一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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