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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掉电视,没多久袁桑洁就买菜回来了,他们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交流,仿佛只是普通的被利用关系
厨房里传来轻微的水声,苏东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发呆
突然大门响了,一声又一声的敲门声持续良久
他不禁怔住,与此同时袁桑洁也关掉了水龙头走出来,看向苏东的面容有些恐惧
“别担心”
苏东小心宽慰她,低声道,“藏起来,我去开门”
女人点点头,闻言继续躲在厨房里
那敲门声不大,但一直坚持着,不像是走错了,苏东一点点靠近,眼睛紧紧盯着那声音来源处
“我画好了”
梁一冰猛的回过神来,就看见平静的站在自己面前的阿覃
他一直在从书中观察着苏东的动态,刚刚的敲门声自然而然令他心头也提着一口气
被阿覃打断,他只好有些敷衍的转过头看向女人的画,却在下一刻停住眼睛
阿覃画了一座城市,是如今的海文城,里面高楼耸立,阳光温暖,梁一冰看见许多熟悉的地标
奇怪的是,这次阿覃竟然给画起了名字,她之前从来没这样做过
那副画的名义叫做——失意之城
梁一冰暗自不解,失意之城?可是海文城里明明每个人都过得很肆意
难道是在暗讽他们的美好都是装出来的?其实每个人都很失意
他转头看向女人,却发现阿覃根本没什么表情,她抱着那副画,径直的朝着门外跑去
梁一冰惊讶,忍不住跟过去想看看她去哪,才跑出去两步就想起来自己的大书
赶紧从椅子上拿起来打算装进口袋里,手指短暂的在纸面上停留两秒钟,他跟苏东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两页空白了
梁一冰失神片刻,转头朝着门外追去
阿覃跑出去很远,最后停在了海文城里最大的美术馆外面
天边的夕阳昏黄,云彩映在她的脸上
女人就抱着她那张画纸安静的坐在场馆外面的地上,眼神清澈,无声的看着流云
梁一冰追过去的时候,她已经坐在那里了,周围有很多人同她保持着遥远距离互相议论着
而女人就像听不见这些似的,自顾自的坐在那里,梁一冰喘了几口气,缓缓平息下来
他不打算靠近,只坐在正对面的花台上看着阿覃的神情,手里仍旧攥着朵小白花
逐渐地,他听见人群中爆发了一阵不大不小的响动
很多人潮水般的涌上去,又快速的转头离开,面容里竟然带着一丝羞愧,恨不得将脸捂上的那种感觉
梁一冰不由得皱起眉,从黄昏到夜深,再从夜深到白日,阿覃就这样坐了整整两天两夜,不断的有人靠近,又瑟缩着离开
隔天后的黄昏时间,从美术馆里走出来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他大概已经年逾六十,看起来仍旧精神奕奕
梁一冰认识他,这家美术馆他常逛,这位老人是馆长,相片被摆在荣誉墙中央那类人物
他看见老人逐渐靠近那副被摆在地上的画,端摩了很久,老人流下了一滴泪
随后他将画从地上拿起来,见阿覃并没有任何反应,就自顾自的抱着画走进了美术馆
过了几分钟后,阿覃也离开了
梁一冰看的一脸懵,等待了两天就等来了这样一个结果,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广场上已经没有人了,连疯疯癫癫的阿覃都不见了踪影
夕阳落下,夜幕即将来临
第二天,他在美术馆里看见了阿覃的那副画,被摆在最大最显眼的地方,认真的署上了疯子的名字
听旁边的人议论说,这幅画已经炒到了两个亿
梁一冰彻底陷入迷茫,为什么呢?
虽然阿覃确实画的很好,风景与色彩都搭配到了极致,但也不值这个价,远远不值
作为一个专业人士,他很相信自己的判断,如此想来,唯一能够取胜的就只有意义了
艺术类的产品价值通常都很缥缈,不同的文化阶层欣赏艺术的能力不同,那么这幅画对于人们又有什么样的意义?
对于海文城市民的意义……
除了嘲讽他们表里不一之外,梁一冰再看不出其他
盯着那画中的高楼大厦许久,他还是有些恍然
明明几天前还是从自己的简陋画室里流露出去的作品,今天就被悬挂在正规美术馆了,那滋味可真是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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