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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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这一幕戏几乎拍了一整天。

施嘉因为事前和俞清排练过,并没有想象中吃力,可也没有那么轻松。

拍到后面,施嘉也不禁有些烦躁,明明已经坚定的感觉,也开始变得不确定起来,他开始迟疑导演最终想要的结果。

俞清见状,安抚性地拍拍他的肩膀,他也只好整理好身上的戏服,抖抖有些酸软的手腕,握住剑,准备下一次的拍摄。

封跃忽然将施嘉叫过去,“刚才那次为什么会哭?”

声音平静,并没有任何指责和嘲讽的意味。

刚才拍摄赤羽与斩春的最后一战时,施嘉在倒下去的那一刻流了眼泪,虽然只有一滴,自然也被摄像头精准地捕捉到了。

封跃神色疲惫,望着神情不安的青年。

“我不知道。”施嘉抿紧嘴唇,看来导演并不满意他那个刻意的多余表现,但他刚才确实不知道,好像眼泪忽然就自己流了出来,连俞清也有些惊异,之后手上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秒。

“赤羽是个十分骄傲的人,哪怕面对死亡,也应该是从容的,眼泪对他是一种侮辱......”封跃咬着嘴唇,显然他的烟瘾又犯了,放在身侧的手指不安地反复揉捏着,他对施嘉冷静道,“再来一次吧,我相信这次你应该可以拿出我想要的表现。”

施嘉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看来俞清的想法正和导演的不谋而合。

“action!”

红衣翩飞,青年唇角的颜色更甚于他衣服的艳丽,他狼狈地跪在地上,手中剑“当啷”一声斜斜落在了草丛里。

()

他的胸前正插着一把形状奇特的刀,刀柄正握在对面的白衣人手中。

他虽然跪在地上,形状狼狈不堪,可脸上居然还在微笑,好似此刻并没有被自己的好友所打败,而是正躺在舒适柔软的床上,笑容明媚如春风。

“我本来早就应该离开的,”他的眼神渐渐还像之前那么明亮,口中低声道,既像是在对白衣人诉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是想到那晚和你一起喝的梨花白,居然很想再见上你一面......”

他十分疲惫地闭上眼,喃喃道,“但现在这样也不错,可惜那酒以后再也喝不到了......”

最后几个字宛若耳语,轻得好像随时都会消散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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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人也忽然歪倒在了膝深的芦苇里。

良久良久,白衣人才弯下腰,屏住呼吸伸出另一只沾满鲜血的手探在青年的鼻尖处。

那里已经没有气息了......

他反手抽出那柄刀,手却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一个刀客的手怎么能够颤抖,这样颤抖的手怎能握住他手中的利器。

果然,那把黑沉的弯刀簌簌落在草丛里,白衣人也脱力一般重重跪倒在了地上。

这场战斗没有赢家。

他们全都输了。

输给了命运。

......

()

“咔!”

施嘉听到封跃的声音,慢慢坐直身体,他身上沾满了红色的颜料,落在俞清的眼中简直触目惊心。

他像是还没出戏一般颤着手,想去碰施嘉的脸,封跃见状,眉头一紧,大声道,“俞清!”

其他人也注意他那不正常的状态,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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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担忧地问道,“俞老师怎么了?”

小江是知道以前那件事的,颇有些心惊胆战,连忙跑过来将人扶起,男人身上还穿着那身雪白的戏服,眼神惶然无措地看着施嘉的方向。

施嘉怔了怔,忽然朝他安抚般笑道,“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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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道为何对方的反应如此之大,心中还有些疑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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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清仍旧一脸苍白,被小江扶到了一旁,施嘉朝众人鞠了一躬,也准备换衣服回去了。

他的戏份已经杀青了。

回酒店的路走到一半,小江却忽然急急忙忙出现,“俞老师状态很不对,小施,能不能请你过来看一下。”

施嘉心头一惊,小江将他带到之前的休息室门口。

“俞哥下午起就将自己关在里面,一直没有出来。”小江紧张道。

他眼神担忧地看着紧闭的房门,想到进门时俞清的神色,心中有些慌乱。

小江拍着门,试探道,“俞哥,小施来了,让他进去可以吗?”

里面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回应。

施嘉抬起手,也轻轻敲了敲门,迟疑道,“俞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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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后,里面终于传来男人的声音,只是有些疲惫。

“你进来吧。”他在里面道。

小江大松了一口气,满怀期待地看着施嘉。

施嘉有些无奈地点头,示意交给自己。

小江一个人暂时离开了,俞清只愿意让施嘉一个人进去。

青年进屋时,发觉对方脸色仍旧有些苍白,男人站在门后,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令他感到一阵十分迫人的压力。

“是哪里不舒服吗,俞老师?”他踟蹰着问道。

()

对方站在桌旁,一脸居高临下,“你还活着。”

俞清脸上的神情让施嘉感到很是陌生。

既像是在确认着什么,又像是在欣喜他所确认的结果,说出来的话也奇怪得要命。

但偏偏,施嘉不知为什么只觉得心里动了动。

“我当然没事,”他挑挑眉,朝男人微笑道,“你在说什么傻话,我现在好得很。”

俞清站在那里凝视了他好久,直到施嘉站在门口都有些忐忑了,他才让他过来。

大抵是那一晚宋新耀说的场景太令他后怕,今天在片场里见到施嘉真的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明明知道是在演戏,他脑海里不知为何竟走神地想到宋新耀说的那一晚。

那时候对方那时候是不是也如今天这般,孤立无援地倒在血泊里。

他在演戏时握紧了拳头,却还得镇定自若地照常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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