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出嫁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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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白色台阶一路从南天门延伸至巍峨庄严的宫殿,平日里祥云缭绕的地面此时清晰可见。

随处可见的天兵尸首,蜿蜒流淌的天降鲜血,将原本的端严打破,只剩满目疮痍,一片死寂。

战神啸禹一头刚硬的黑发胡乱披散在肩头,无风自舞,仿佛幻化成万千黑刃,在浓厚的血腥中飞扬。

他手中握着那把红光弥漫的嗜灵神刀,自台阶最下层步步走来,刀身上的鲜血随着他的动作一颤一颤,然后一滴滴滑落,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这滴答声很轻很轻,若在平日微不可闻,但此时此刻,却无比清晰地传入了在位者耳中。

天帝陛下坐在御座里,勉强维持着浩荡天威,仍然那般高高在上,蔑视一切,面上却是一团死寂。

放在御座上的手带着怎么藏都藏不住的颤抖。

“你果然反了。”一开口,天帝陛下不禁绝望,因为这声音仿佛不是他的,颤抖而无力。

啸禹走进宫殿,举起手中神刀,遥指天帝面门,清冷的嗓音无波无澜,却让人胆寒,“我说过,谁伤我心,我会让谁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天帝握紧御座扶手,才能勉强坐稳,再开口泄出几分示弱情绪,“他不过是魔界一株小树,值得你背叛你我万年君臣之谊?”

啸禹冷笑,“不过是?一株小树?他是我心爱之人,我尊他敬他爱他护他,你却偏偏鄙视他伤害他。你心里始终这般想,哪里值得当我的君上?”

“好,算我说错话,他如今不过是被贬下凡,你若喜欢,我可以......”身为天帝,统领天界上万年,他从不曾这般低声下气,可如今,为了性命,他已经顾不得了。

可惜,话未说完便被啸禹打断,“不过是?你还是这句话?”从不将他人生死荣辱放在心上,视所有人为蝼蚁,为尘土,可真是他的好天帝。

啸禹再次跨步上前,清冷的面上升起几分杀意,“你命人伤了他,丢他入轮回,这是你的罪孽,不可饶恕,如今只有一个下场,死———”

天帝自知难逃一死,绝望般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眸子里多了几分临死前的自傲,“看在君臣一场的份上,可否让我自行了断?”

啸禹虽是天界战神,位列众神仙之首,但却性情古怪,狠起来比任何妖魔鬼怪都可怕,每次出手必让人死得很难看。天帝只想死得有尊严。

“哼——”啸禹不言,只从喉咙中挤出一声气音,天帝便什么都明白了,认命般闭上了眼睛,更放弃了为家人求情的念头。

天界所有人都知道,啸禹出手必斩草除根不留后患,挫骨再扬灰,从不给敌人任何“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机会,求也没用。

天帝魂飞魄散,天界改朝换代,所有神仙坐立不安,颤颤惊惊等着新天帝即位。

没想到最后上位的不是步步为营诛杀天帝的战神啸禹,而是他的结拜兄弟——水神玄泽。

水乃生命之源,是世间万物生存之根本。水神玄泽身为司水之神,无论在天界还是人间,均地位尊崇,备受敬仰。但天帝之位非同寻常,水神能担任?

满天神仙不解,玄泽更不解,“大哥为何不亲临帝位?”他与战神啸禹乃八拜之交,感情甚笃。

啸禹:“我不过一莽夫,当不了天帝。你不同,性情温润,处事圆融,比我更适合。”

若不是身在严肃场合,玄泽真要冒星星眼了,心中暗想:不愧是战神,太酷了,难怪众仙娥纷纷为之倾倒,痴迷不已。连天帝之位都能弃若敝履,试问,这天上人间谁还能有这番决断,这般气魄?这样的人不当天帝,谁有资格?他玄泽不过小小水神,可坐不稳那位置。

玄泽推脱,“大哥灵力高深,无人能及;深谋远虑,用兵如神;学富五车,无所不知;手段高明,无所不能......比任何人都能胜任天帝之位。”

说到最后,玄泽觉得自己的牙有点酸。虽然这些都是事实,但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这般让人难为情?嘶——

啸禹神情冷然无波,不以任何恭维话而喜,“你我兄弟,向来亲厚,不分彼此。大哥说你能胜任你便能,不必推辞。”

玄泽面上一本正经,内心却已在暗暗吐槽:大哥,你运筹帷幄浴血奋战流血流汗终于除掉天帝却不想当天帝,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啊?难道就是为了把他这个兄弟推上那高处不胜寒的帝位吗?虽然那个位置真的很诱人,但他是水,坐上去会被冻成冰的。

玄泽:“大哥放弃天帝之位,可是另有打算?”

啸禹:“他已下凡,不知身在何处,我要找到他。”

提及那人,玄泽再无理由推脱,“......既如此,小弟便暂代天帝之位,等大哥携他归来,再行归还。”

玄泽知道,在啸禹眼中,天帝之位听上去光鲜,不过是千年万年处理天界人间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为别人而活,纯属浪费时间,还不如跟心爱之人相濡以沫来得重要。

再者说了,天帝之位,若啸禹想要,无论何时何地在何人手中,他都能抢过来,并非什么珍贵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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