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那么的想要嫁给他过(1 / 2)
秦姨说着,伸手将碑前摆放的花束给理了理,恭敬认真的模样仿佛还是在伺候着自己的主人一样。
“我是个没用的人,这么多年了,什么也没做成。天祁我没有照顾好,这么些年,让他一个人在外面,吃了很多很多的苦。
至于二哥……我知道,你并不会介意。但你也知道,那是因为他的心里也从来就都只有你而已。
我们都老了,年月太久,所谓的情爱真心,也不过是一起有个伴,彼此照顾而已……”
她的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沉默良久,“总之你放心,以后,我还是不会打扰你们。”
微风拂过,将她额前的碎发吹乱,挡住了她无奈而又落寞的眉眼……
回去的时候郗长骁正躺在葡萄架下的躺椅上,双眼紧闭眉头深锁,显然是在一个人生闷气。
她慢慢走过去,将手放在他的肩上。
郗长骁将手覆上她的手,睁开眼,“出去了?”
秦姨点点头,眉眼一贯的平和温柔。
郗长骁收回手,坐起身子,“其实你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跟我们一起过去。”
她在郗家几十年了,极少会单独出门,郗长骁不必猜测就知道她是去了哪里。
秦姨抿了抿嘴唇,绕到他跟前的石凳上坐下,“孩子们都在,不合适。”
郗长骁的鹰眸倏地有些幽深。
“这个家里所有人,都知道你的身份,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她是他续弦娶的妻子,是这个家里的长辈。
“还是,我们应该有个正式的仪式……”
“不不。”
秦姨连忙打断他的想法,“我没有在意过这些,再说了,到了咱们这个岁数……让孩子们笑话。”
她脸上闪过几分羞色。
郗长骁正式接受她,是他们在度假山庄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感冒,让他在病床上整整躺了一个多星期。
那个时候的郗家败落了,他的两个儿子都死了,孙女远走,孙子坐牢。只剩下一个与他丝毫不亲近的霍宇琛,帮着打理希达。
没有一个亲人在身边,更加无人探望。
大约是人到暮年,自知岁月短暂,内心孤独,他终于向服侍身旁的她表达了自己孤寂。
几十年来,这样推心置腹的时候很多。只不过这一次,他多说了一句,“如月,你可还愿意,成为我的妻子。”
可还愿。
五十多年了,她以为他早就已经忘了,她曾经那么的想要嫁给他过。
郗长骁并没有怠慢她,当天就正儿八经地带着她,去领了结婚证。
民政局人诧异的目光,差点让她尴尬地当场逃走。
是啊,谁还见过两个七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人,坐着度假村养老院的车子,跑来领结婚证的呢?
没有通知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的祝福。他带她买了身新衣服,用手机拍了几张合照,这婚就算是结了。
可她还一直不停说:可以了,可以了。
五十多年默默陪伴的时光都过来了,又哪会在乎这些所谓的仪式呢?
毕竟,这世上最盛大的婚礼,她也早在五十多年前,就见过了。
郗长骁长叹口气,“如月,两个人在一起,结婚,是件喜事,更是好事。不要总是想着孩子们会笑话,无论他们怎么想,都不会改变你是我妻子的身份。”
秦姨的眼睛突然有些湿润,点了点头。
“我明白,只要和你在一起,我真的不在乎。”
她轻轻将头靠在郗长骁的肩头,“我单独过去,只是因为,怕姐姐会尴尬。”
郗长骁微微怔了一下,缓缓抬起手,抚了抚她的头发。
“是我欠你的太多。”
他轻叹,目光看向远处的楼台小径,一贯威严的脸上,浮起几分黯然……
不远处,安凤仪刚刚帮郗庭瑞将房间给安顿好,从后面的那栋小楼处出来,就看见葡萄架下的这一幕。
“呸!”
她一脸嫌弃,“多大岁数了还不收春心,加起来都一百五十岁的人了,还在这儿学人家十五岁的小年轻谈恋爱。真是老不正经,不知羞耻!”
一旁的佣人听见吓坏了,连忙回避了一下当做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安凤仪才不饶她,“你这什么意思啊?我说错了是吗?”
佣人摇了摇头。
“我是在忤逆长辈是吗?”
佣人又连忙摇头。
安凤仪这才稍稍满意了一些,轻哼了声,转身就走。
安凤仪走的很快,因为她心里极其烦躁。
一个人在这里当了三年的自在大王,好不容易将郗庭瑞给盼回来了,结果一大家子的人竟然全都回来了。
郗天祁竟然还活着,关筱乔还带着孩子,老爷子还娶了那个老佣人……
这些人,抢走了她的家产还不算,现在还一个个整天在她的眼前瞎晃悠,真是碍眼!
“啊!”
安凤仪不小心绊到了花盆上,发出一声惊呼。
重型的花盆纹丝未动,却险些将她的脚给绊了残废。
“谁乱放的花盆,都给我挪到一边去!统统挪走!”她尖喊鬼叫。
整个郗家的院子里都能听见她的声音。
秦姨连忙从郗长骁的怀里让开,诧异地看向屋子的方向。
“别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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