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修(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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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化成轻烟消散。

我此前一直觉得神明是又神又明的,直到遇见这位自称敖宸的龙神,我才知道,神也有瞎眼的时候。

不然他怎么老是想让我当皇帝?

我第一次见到敖宸,是在皇宫的一个不知名的水池。

皇宫里处处都是假山花园,没有一处不是雕梁画栋,华丽大气,精雕细琢。随意停驻便可看到美丽而诗意的景观,连名字也透着天家的威仪与底蕴。

什么昆仑湖啊,苏州街啊都是我以前从未听过从未看过,更从来想象不出来的豪奢。

我那时还只是个刚刚从妓院里出来的孩子,浑身上下透着与皇宫格格不入的粗野和俗气,连吃饭惯用的金银筷子我都不舍得用来夹菜,桌上盛饭的玉碗我更是拿都不敢拿起来。为此还被宫人在背地里笑话。

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感觉皇宫就是一个雕栏玉砌的囚笼,把我和娘亲都关在了这里,出也出不去。

或许被关着的只有我一个人,娘亲很甘愿做囚笼里的金丝雀,吃好的穿好的,还有无数下人前后呼应,跟在贵人身边,金丝雀也仿佛有了很高的地位。

秦淮河上那些姑娘姐姐们,不管是艳丽色气的歌姬,还是神妃仙子一般的文雅名妓们,或许她们所学所用,所思所想,都不过是为了找一个合适的安稳的囚笼。

我没有立场指责母亲。

无论是她在声色犬马中度过的前半生,还是她将在宫墙中度过的后半生。

令我头疼的是,她才刚刚进宫,皇上也不过来了一次,便兴致冲冲地和我商量着,要我去争太子之位。

我虽然才十岁,很小, 但不意味着我笨。皇帝虽然没有皇后,也没有太子,但是在我前面还有四个皇子。

我私下里听过不少下人的八卦,四位皇子的母家都是前朝赫赫有名的朝臣世家。

我是哪里来的靠山和胆量敢去和他们争储君之位?

躲都还来不及。

我明里暗里给娘亲说了好几次,她都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上位、夺嫡。

我也懒得再说了,平时随意糊弄她,对外装作一个怂包草包的样子,希望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我虽然是在妓院长大的,但是读的诗书却不少。娘亲可能是念着贵人终有一天要来接我,不管生活再怎么难以为继,都一定要我去上学。

老师们虽然一开始以为我的身份而对我多有微词,但是接触了我后,都无一例外地夸奖我天资聪颖,非池中之物。

我娘也就因此更为高兴,大约是觉得,我以后也能成为父亲那样的贵人吧。

或许我此前是怀着同样的期待的,总是有一种恃才傲物的感觉,但是我知道了我的父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子,也就再也不敢瞎想。

我读的史书告诉我,作为一个普通的皇子,最重要的是事情乃是保命。

他们夺嫡的神仙打架,我这类凡人要做的就是避免自己遭殃。

装是装了个草包,但我本身又不是草包,平时装得非常郁闷,十分想念以前在河边自由自在的日子。

那时候还可以放风筝,下河摸鱼,悄悄带着几本**图翻到贡院里去卖给监生。

还好我和娘亲在宫里属于半个透明人,要是注意些,平时可以偷偷溜去一些人少的地方。

我就是那一日闲逛,大约是在皇宫的北边,翻过一座小山,树林掩映之下,发现有一处开阔的大湖。

这个湖比御花园的昆仑湖大了将近一半,我非常疑惑,这样大的湖,为什么从没有在宫里听说过。

很快我就发现了这个湖的奇特之处,整座湖的四周都是小山,山上种着松树,葱郁的松树林呈现出墨绿色,在风里发出有如怒海狂涛一般的声音。

起风了。

但是湖水没有一点波纹。

一点都没有。

水面平静得好像一面镜子。

饶是我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也知道这不合常理。湖水虽然清澈,但在阳光下竟然微微泛着黑色。

我小心翼翼地慢慢走近,波光粼粼有些晃眼,但我还是看清楚了,水不是黑色的。恰恰相反,水非常清澈,正是因为水清澈无比,水中的东西才能映照上来。

那水里盘旋着一条长长的黑色物体,我起先以为那是一条大蛇,因为正值冬天,蛇都在冬眠,我便壮着胆子多看了几眼。

我试图在盘旋着的一坨中找出头部,大约是水太深,我根本看不清,只能勉强看出它身体的轮廓。粗略估算了下,大概有三人合抱那样粗。

这么大的大蛇,恐怕活了不少时日,怕不是都成精了,为何宫里从来没人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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