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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杨佑,从来没有要求他做过什么,如果不是敖宸主动想帮他,杨佑是真的不会让他做事。

好像敖宸真的是一个人一样,杨佑对他依赖信任,却不曾强求他给予任何东西。

作为信徒而言,杨佑其实非常不合格。

他有着对神明近乎纯洁的信仰,却不要求神明的回报。

多么渺小,多么脆弱的人啊。

他将头抵在杨佑的后颈。

就让他看看,杨佑的路到底是什么样子吧。

他也想看看,没有他插手,这位皇子,未来究竟和别人有何不同。

敖宸的手贴着杨佑的后背,感受着手底下少年人温柔的体温,他恍惚间好像感到一种白云之上的缥缈,被日光拥抱,在晨风雨露中肆意徜徉。

杨佑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了深切的悔意。

他就不该硬和敖宸挤一张床!

敖宸睡姿及其不好,大概因为他是龙,总习惯要缠着什么东西。杨佑是被活活勒醒的,敖宸躺在他身后,双手绕道前面来抱住他的胸口往怀里勒,脚像蛇一般缠住了杨佑的下半身,杨佑研究了半天也不知道两个人的腿是如何缠在一起的。

更关键的是,敖宸还在流口水,他的口水把杨佑的后颈衣服弄湿了一大块。

杨佑欲哭无泪,本来上早朝就是要在天没亮的时候起床,已经够累了,一醒来还差点被勒得背过气去,他也顾不上打不打扰敖宸的清梦了,撑起身子想起床。

撑着手抬起上半身,敖宸也不知是什么力气,抱住他上身的手一动也不动,杨佑就像在岸上挣扎跳动的活鱼一样,扭来扭去也没个自由。

敖宸闭着眼睛,突然爆发一阵大笑。

杨佑力竭,躺在床上,“我要上朝了。”

敖宸笑着收回手,用力捏了一把他的脸。

杨佑坐起身来,摸到衣领背后一片冰凉,从敖宸在他这常住之后,他就不敢让其他人过来伺候自己了。

虽然敖宸说别人看不见他,但是万一敖宸心血来潮拿了什么东西,被别人误会成什么神神鬼鬼,他也无法解释。

要是再找来几个道士和尚驱鬼……虽然说敖宸是神,谁又知道他会不会受到影响?

很多事情就只能杨佑亲力亲为。他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你睡觉习惯也太不好了。”

他指着后领一处比别地更明显的湿痕说:“你看看,你这口水,啧啧啧……”

敖宸站起来,手指摸着那一片湿痕,微微失神,最后小声嘟囔道:“不是口水……”

“啊?”杨佑没听清,隔开敖宸的手,穿上外袍。

敖宸往他背上扇了一巴掌,“滚去上你的朝。”

杨佑回身做了一个鬼脸。

瑞芳已经安排好了接他进宫的轿子,这时还算是半夜,他住得近,所以能起晚些,匆匆吃了点点东西就上了轿。

寅初(凌晨4点)的街头还一片昏黑,所有人都在沉睡,偶尔有几个官轿擦肩而过。他很快到了宫门口,大臣们都差不多站好了队伍。

有点冷,他很快就找到了太常寺的队伍。

因为他们太另类了。

别的官员都是整整齐齐地站着。

唯有太常寺的人,站也站不直,东倒西歪,一副流氓模样。

太常寺众人本着小混不及大混,小混混于家,大混混于朝堂的原则,通过在朝堂上一语不发和坐山观虎斗等行为,又充分地混过了一天。

下朝时,商洛又说想办蛐蛐盛会了。

杨佑不仅肉疼,还胃疼,他赶紧找准机会开溜,被徐开霁拉住,商洛到底是活了多年的老头,说服人的技巧一流,杨佑都不知道商洛到底说了什么,回过头来,自己已经答应了他要主办蛐蛐盛会。

杨佑恶狠狠地说:“您再这样,我就辞官了。”

商洛笑呵呵地拍拍他鼓起来的大肚子,“五殿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再说,你不搞这些事情,难道一天到晚要忙政事吗?”

杨佑突然像被针刺了一下,不管他是否想在朝政中插一脚,没有背后势力支持的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是必须的掩护。

商洛是对的,他不能是一个忙于政事的皇子。

商洛拉着徐开霁讨论请帖的事情,他们还是决定要全部官员都发,但是估计来的人会很少,所以也不必包下酒肆,只要酒食到位就行,他们把地点选在了杨佑的王府,让杨佑准备上好的美酒和各种吃食。

杨佑听了半天,觉得好像很有道理,毕竟这里只有他地位最高,宅子应该也是最好的。

商洛接着又点起了菜单,让徐开霁记下他要吃的各种东西。徐开霁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却被用在了记菜名上。

杨佑一听,不对啊,这不是我的王府我的钱吗,为什么什么东西都要商洛来指定?他这个月都差点喝西北风了!

他赶紧拦住徐开霁,说道:“我要喝城西王家酒肆的凤酒,要二十年的那种。”

徐开霁说:“主人要照顾客人,你乖一点,你要喝什么平时去买,我们是客人,你就不问问我们的意思吗?”

这些人就是明目张胆来蹭吃蹭喝的!

杨佑想到刚刚送到府中的赋税,想到自己马上就要瘦身的腰包,在秋风中落下了几滴不值钱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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