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铁血唐三葬_1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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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如今再打,那人参果树也不能起死回生,我等无能为力,为何不向菩萨讨教一二,或许有法子。”那大徒弟一眼望去竟是比镇元子还要老上一辈,神容尴尬而又严肃,被一干弟子们推出,朝他师傅走了几步,说道。

“唔……我徒儿言之有理,但这不是还未好好谈谈旧识……”镇元子捻着胡须,满脸不情愿,大徒弟不接话,反手将两个最小师弟清风明月推入师傅怀中。清风明月还未反应过来,睫毛上挂着泪珠儿,眼眶红盈,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们师傅,镇元子这才想起那两把飞剑,那在后院叶落枝枯的人参果树,最终还是心疼小徒弟,长叹一声,扔下了七星鞭:“罢罢罢,看在佛子和菩萨面上,我就不再追究,但我这树不能白死,菩萨可有法子救我这树?”

镇元子一旦正经起来,忽略他一脸少年俊颜,还是颇一板一眼,严肃万分,观音在一旁也等候多时,他前来时倒不担心三藏会被如何鞭打,也知以三藏脾性,更不会无缘无故应允镇元子“交流旧识”的请求,全然是奔着救活那棵树而来,此时微笑颔首示意。镇元子在前方领路,菩萨紧随其后,三藏一行人也前往后院,看那棵树倒在地下,土开根现,树身上少不了硬生生打出来的痕迹,和突兀的牙印、水卷痕迹。

八戒在后小声嘀咕:“师弟厉害得紧啊,如此坚硬树皮,居然上牙齿直接啃,不愧为龙类,全身泡水。”小白龙还一时未能理会他二师兄形容他妖脑子进水的精彩比喻,正欲懵懵懂懂回答一句我等确实离不开水,卷帘先是按住了他的肩膀,扫了八戒一眼,八戒的神情便有趣起来。

猴子不睬他们三妖背后叽叽咕咕,他凑在了三藏旁边,仿佛还在回忆打下去时手感极差,差点虎口崩裂,从未见过如此难折腾的树,只能骂骂咧咧地扛着棒子,指挥小白龙先喷点水,给那人参果树松松土。观音却先盯上了他,和颜悦色唤道:“悟空,伸出手来。”猴子有些不解,看了周围一圈人也是神情茫然,心想观音总没有爱打人手心这调调,便放心大胆地伸出左手去,观音将杨柳枝蘸出瓶中甘露,柔软柳枝画在猴子掌心痒痒得很,他也看不出菩萨画的是什么符字,三藏却是越看越熟悉,辨认出这是起死回生的符字了。

他也知这个,法意常画在寺庙后菜圃中被他失脚踩死的青菜上,这用法大抵也只有这个了,法力不深厚,又怎化为别用,更别提医人肉骨,而观音却随手画来,又教猴子将手放在那树根下。猴子不解何意,但还是乖乖就做,摊着手往那树根底下揣着,须臾有清水从他掌心流出,猴子慌忙伸手去乘,菩萨道:“不可用手,那个水不许犯五行之器,须用玉瓢舀出,扶起树来,从头浇下,自然根皮相合,叶长芽生,枝青果出。”猴子机灵得很,也是反应过来:“快取玉瓢来。”

镇元子琢磨了番自己收藏,令徒弟前去搬将出来,皆是玉茶盏、玉酒杯,或有小巧玲珑,或有古朴大盏,约莫五六十个,一弟子端一盏,却将那猴子手中清泉接入。猴子也不敢动,等那玉器皆数乘了水,方才让开,由八戒、卷帘、小白龙,扛起这参天枯木来,扶得周正,拥上土,弟子们将玉器内甘泉,一瓯瓯捧与观音。观音以杨柳枝沾了那水,口中又念着经咒,不多时,洒净那舀出之水。三藏在一旁也闭目,双手合十,随着念了经咒。只见那树果然自己扎稳了根,深入土壤内,将土盘至根处,树枝也缓缓伸张开来,枯叶落尽,绿叶重生,很快便依旧浓郁阴森。

猴子站起身来,望着那树,戏谑道:“我也曾听闻这人参果,有道是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才得熟,短头一万年方得吃,菩萨这一洒,竟是有万年之久,岂不是以后洒一洒,就能缩短万年之等?”

观音收了手中杨柳枝,插回玉净瓶中:“我这水只起死回生,并非缩短轮回,人参果这功效,源于它吸取日月精华,三千年如一甲子,也入三界轮回,经咒只管复原他本貌,又何来凭空造出?”

“菩萨这话好没道理,开花结果乃常事,难不成每颗树都在轮回?”猴子思维敏捷的很,又不惧开口顶一顶,观音笑容不变,望向三藏,三藏已有所感悟:“为何不是?三界有大轮回,亦有小轮回,光尘须臾轮回,树木一岁一轮回,轮回并非死亡,此乃重返自己新生。”

“金蝉子言之有理。”

树下另一端,镇元子微微一笑,他面容忽然变了,双眼变大,脸颊鼓起,皮肤粉嫩光滑,胡子落尽,竟是转变成了三五岁幼儿面孔,身形也逐渐缩小,裹在那长袍中,躺在地上——他徒弟们也不敢说话,一群人皆是低了头看着他,看他呀呀说着什么,身体蜷缩,最后恍若消失在了衣物中,随后原地燃起一阵青色火炎,有人裹了一身道袍,从火炎里缓缓走出。

三藏看着他的面容,那人束了道家发髻,颔下三须,衣袖飘飘,恍然乘风而来,朝着他点头示意,宛如多年故交。他眼前景象被撕烂,很快又进入自己幻境之中,他穿着佛宝衲衣,身旁青衣男子坐下,衣上绣有黑白八卦图案,主动向他搭话,他原本语气冷淡,交流几句后才发现对方实乃知己,两人甚念日/后交往,约下盟会,他更是亲手传茶与他。

手指相触之际,那些画面灰飞烟灭,眼前镇元子不再是少年面貌,而是与他幻境之中一模一样,潇洒倜傥的很。

“听闻故人一番言,确实大有长进,百年来我执念于那诺言未现,反而放纵性情,中止不进,于儿童无异,贻笑大方,如今轮回重生,返回原本面貌……镇元子在此多谢圣僧三藏指点。”

他口呼圣僧三藏,却非当日金蝉子。

昔日盟会终究还是错过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不得不换了个浏览器= =一样的卡_(:зゝ∠)_

镇元子终于算是承认了如今三藏,不得不悲伤发现,他再也回不到与金蝉子相识的那刻了【大雾】

第25章 离五庄

六七百年前,镇元子正开始度他的劫,他那时已为地仙之祖,寿不可言,脱离人世轮回,而度他自己的轮回,即为从老年返童走一遭,越年轻气盛,性格难以捉摸,越难以辨认真识,难以心中有所悟,便困在了这一遭。

他很快突破了老年垂垂之期,彼时进入道力最强盛时期,正是中年沉稳而又倜傥,两袖飘飘,以笑当歌,潇洒自如的很。他在这个时段呆了很久,直至前往参加了西方如来佛的兰盆会,在那里邂逅了佛子徒弟,当时佛子座下最宠者,唤名金蝉子是也。

金蝉子与他以往见过的所有和尚都不同,裹着一身斑斓金光佛衣,蓄发修行,五官俊美,气势颇盛,在一干面容相似而又模糊的菩萨头陀中,显得格外出挑而又格格不入。他便坐在那儿,也不知目光望向何处,凉薄的很。旁有仙君低声交谈,称他佛子徒弟,又道方才他除南海作恶蛟妖,引其精魄献于佛子,佛子大悦,口称爱徒,镇元子也不知为何,直直便向金蝉子走了过去,在他身旁落座,而后开口,说了些不着边际的搭讪话语。金蝉子淡淡地扫视了他一眼,眼神中还带了丝疑惑纳闷,镇元子仿佛能读出对方内心问候他的脑袋,又快要大笑出声。

满场的菩萨皆是普度众生微笑,满场的仙人皆是高高在上优越,唯有眼前这位,非佛非仙,才是有趣的很。镇元子绞尽脑汁地拉扯了些话语,而最终在落到武艺方面时,那金蝉子望他的眼神中终于多了些别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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