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铁血唐三葬_26(1 / 2)
奎木狼向来岂敢揣度圣心,如今又听了玉帝话语中竟是隐隐带了有趣意味,若换作他事,便是更加不敢造次,而如今却不同起来:“……是罪臣曾引诱侍香玉女动情下凡,亦是罪臣擅自下凡为妖,万般之事皆是罪臣所示意,如今侍香玉女已死,罪臣理当担下所有惩罚,恳请万岁降罚。”
玉帝不轻不重地应了声,也不说话,那奎木狼更为惶恐,生怕自己一时最快惹得玉帝龙颜大怒,到时要牵累侍香玉女,可全是自己过错,恍惚心想了自己还能打将出去,躲在山里收着那玉佩,却又不敢造次,只得趴伏在地上静等玉帝旨意。他这边畏惧的很,殊不知玉帝却只想看了他反应,二十八宿中数奎木狼最反应木纳,看似胆小怕事,脑袋愚钝,却也是颇为情深意重,有趣的很:“朕早知你等事情,那两位侍香玉女皆是各自因果轮回,你原本与另一位这世有夫妻姻缘,命中注定情深意重,那日两人与你相遇时,这一位却是走的快了一步,阴差阳错,夺了他人姻缘,也酿成她情中死劫;而你奎木狼,朕已言过要如何处置你,如今收了匿金牌,贬你去兜率宫与太上老君烧火,带俸差操,有功复职,无功重加其罪。”
奎木狼见玉帝不提他胸前玉佩之事,心中大为松了一口气,知晓玉帝算是饶过了他,又磕头谢过,将金牌交出,朝着百官行列中太上老君一拜,侧立在了他身后。待到下朝,便随着太上老君前往他兜率宫,看守那不知烧了千千万万年的炼丹炉,受那三昧真火熏烤,闻那五味混杂药香,夜里便捧着玉佩,小心翼翼往里输着仙人修为,也不知何时才能看那玉佩化了形。
而待那侍香玉女终于从玉佩脱胎为幼童,又从幼童逐渐长大,已是不知几百年之后,也不知思悔了数万遍自己曾犯下过错:她与另一位侍香玉女共进了披香殿,一模一样的矜持娇贵,也没有姓名,两人只得从称号中拆字,她唤玉女,另一位唤香女,两人虽无姐妹血缘,但也有姐妹情分,只因两人一日在长廊上提篮行走,香女忽道月老童子曾对我言,说我有注定今世姻缘,便是在这里拐角处遇见的哩,她好奇心大作,便抢先了快走过那拐角,一眼看见的就是奎木狼。
香女有没有看上奎木狼,她不知晓,她只知晓自己第一眼看到那位原本沉默抿唇,忽而看见她时惊慌又不敢抬头的奎木狼,心中某处啪嗒碎裂落地,清脆的很,如同琉璃玉瓦一般。那条长廊拐角处,她们遇上了数个神仙,香女也不知自己姻缘究竟是何人,皱眉嘀咕了几句,便是将它抛到脑后不理。她却动了凡心,日夜想着与奎木狼惊鸿一瞥时,想他的表情,忍不住想发笑,却又觉得自己愚蠢至极,日/后多看了几本凡人谈情说爱戏文,才知原来那叫一见钟情。
她素来想做便做,不再安守于那披香殿,寻了借口溜出去,问了奎木狼住处所在,用纱巾蒙了头脸,乔装打扮,忽又紧张得很,不复一直自信,揣测不安地去敲那大门。奎木狼开门见到她时,一脸表情与她记忆中的半分不差,她掀了面纱,朝奎木狼露出了甜美笑容。
天宫神仙并非不能婚配,却是要禀告玉帝,她知自己这侍香玉女身份,注定不能与男子亲近,但又不肯只是这样浅尝而止,奎木狼面对她就手足无措,最多也只敢抱她一抱,深怕自己身上气味染给了她,使得她无法好好酿香。奎木狼能忍,她却不能,如今唯有一条法子便是逃亡凡间,她想了无数次,想她先逃落凡间,玉帝总会心想奎木狼知晓她去了何处,便会差遣奎木狼去捉她,届时与奎木狼一起逃离仙界,双宿□□。这法子想的容易,却做起来难得很,仙界每逢一段时间,便会开启通往人间的轮回道,专是用于将那些犯罪神仙遣送入轮回道投胎转世,她便挑了这个时间。香女察觉她意欲下凡,生怕她闯出什么祸来,反复劝诫,她也只做了耳边风。如今去看轮回道,又为了不让香女起疑心,便叫了她一道,说是去看看轮回道究竟如何。
香女信了她一同前往,她趁着那轮回道还未关闭,而仙将士兵们已提着锁链镣铐散开,便急忙捏诀生火,焚了掌心速香,蹿向了那轮回道。落入之际,看着香女不知所措膛目瞠舌的表情,忽然鬼迷神窍,朝她喊了一句你也快些过来。
之后便是投胎在了宝象国三公主上,怎又知香女附身皇后,原以为自己随随便便就能将那些凡人应付了去,却不觉香女看着她如同看待一个笑话,一个让香女咬牙切齿的笑话般。最后丧命于香女刀下,应也是她咎由自取,为的当日鬼迷神窍那句话。
那厢奎木狼并之后事情便不再提,这里,三藏拜别宝象国国王,国王殷勤万分,命人做了不少干粮赠予他,并令宫妇亲手缝制数件衲衣,又赐中型箱笼两只,便于挑担而行。这挑担之活,只能从大师兄推到二师兄,二师兄推到三师弟,无奈小师弟白天变作了马为三藏所骑,并不能张了嘴用牙咬住扁担,只得落在了三师弟身上。卷帘也毫无怨言,他性子便是如此,玉帝下旨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连问也不多问一句,便是当场将扁担放在肩上,挑了两个箱笼前行。
出了这宝象国,之后又是长途漫漫,说不尽沿路穷山恶水,毫无人烟,又是饥餐渴饮,夜住晓行。路上偶有几个小妖不长眼,出来劫道,见眼前几个谁都不怕他,喝问好大胆子,是哪方妖怪,报上名来。猴子曾经还报自己齐天大圣名号,如今已是谙熟无比,直接道我师傅乃东土大唐来的三藏法师,小妖一听,吓得惊魂落魄,手中武器也拿将不住,摔落在地,连忙五体投地,跪趴在白龙马蹄子前,痛哭流涕哀求道:“原来是三藏法师!是我等瞎了眼,不识法师面目!我等也是首次拦截活人,之前都是吃果子饮露水的过活,求求法师饶了我等性命!”
三藏岂会信那小妖,说谎时也不低头看看腰间还挂着人的手掌骨,便是连马也不下,神情漠然,道:“如今你们便知了,是想要活着被超度,还是死后再超度?”
小妖磕头不停,涕泪满面:“……我……我等并不想选……”
三藏哦了一声,吩咐道:“悟空,动手。”
猴子摩挲着他的金箍棒,在手中舞了一舞,朝着那小妖们狞笑起来:“三藏法师不认识,爷爷这根棒子识得不识得?不认识也无事,很快便能与你们脑子好好接触一番。”小妖心知自己打不过,但总比活着就让那三藏超度的好,传闻那三藏法师杀妖如麻,心狠手辣,超度活妖的时候都能感受到自己皮肤血肉精气在慢慢被抽干挥发,自己还能睁眼看着自己身体发肤化成光尘散尽,简直可怖的很,只得选择拿起武器,朝猴子冲了过来。
第43章 道花鸟
猴子有些怨念地紧,那些小妖好不长眼,光听了三藏的名号就害怕起来,竟然选择从他处下手,昔日齐天大圣威严全无,如今沦为和尚打手,虽心中抱怨着,还是操起棒子来,一棒一个,麻溜解决。
三藏翻身下了马,敛了袈/裟,左手将那小妖腰间手掌白骨拾了起来,右手捏指,先是去超度了这无辜枉死的过路人,那手掌白骨很快化作一道青烟,盘旋在小妖身上,不多时便有淡金色魂魄碎片飘出,聚在一起,半空中化作个凡人身影,朝着三藏拜了拜,便向西方飞去。那几个小妖魂魄也是随后被从躯壳中拉出,茫然地在半空站立张望,随后低下头见了三藏和尸体,方知自己已死,心惊胆战,还欲挣扎什么,却化作一道风往西方去了。
师徒一行又是平平安安走了数天,如今已是由冬转暖,正值三春景候,沿途而来皆是低岭起伏,树藤拦路,轻风吹拂,柳枝如丝,鸟语嘤嘤,遍地芳菲。论赏玩花鸟,小白龙与八戒却是行家,一个出身富贵自然所见多广,一个兴趣驱使颇有研究,小白龙苦于变成马形不便为三藏讲解一二,又是便宜了八戒,忙不迭挤掉了猴子的位置,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指点那花那鸟,言此花名为何,花期为何,传说是何,又指那鸟,道此鸟从何而来,飞往何处,曾有记载如何如何。三藏倒是惊奇了番他学识渊博至极,却不知八戒只是精通此花鸟,熟稔这风花雪月,颇受女儿家们欢迎,便是昔日天蓬元帅,在仙娥中也人气高的很,皆言元帅披上盔甲杀气腾腾高傲睥睨,穿上官袍又俊美温柔,与她们交谈甚欢,简直无所不知。
猴子受挫地走在后头,与挑担的卷帘肩并肩,相互望了一眼,竟是从彼此脸上看出了心中不爽,猴子虽不知卷帘为何不爽,但看着那担子却是有些分量,又不能与他金箍棒那样变小塞回耳朵里,只得先同情地拍了拍他肩膀,而卷帘却小声对他说道:大师兄辛苦。猴子更加不知自己何时辛苦,再辛苦又怎辛苦过了他去,纳闷至极,但也算是首次感受到卷帘对自己的关心,作为大师兄感动了片刻,朝他点了点头。
这次卷帘的神情就有些有趣了,好似混杂着同情与理解,猴子更加奇异了,正要说什么时,忽然听到三藏在唤他的名字,便立刻抛下卷帘不管,转脸看向了三藏。三藏坐在马上,抬手指着那不远处的险峻山峰,朝着猴子说道:“悟空,此山里恐怕有妖。”猴子看不出这山除了嵯峨孤峻,还有其他什么特异之处,不过三藏说有妖,他便信此山有妖:“有妖也不怕,不如我们加快些步伐,超度了妖过了此山,没准还能找个人家借宿哩。”
师徒正说着,已是走到山脚之下,只见山下那绿莎坡上,伫立着一个樵夫,头戴老蓝毡笠,身穿毛皂衲衣,见了三藏师徒,便对着三藏厉声高叫道:“那和尚!此山行不得!不如回去吧!我有一言奉告:这里有一伙毒魔狠怪,专吃你东来西去的人哩。”三藏还未说什么,猴子眼底金光一闪,便笑着上前,搭住了那樵夫肩膀:“早些日子观音也化作凡人来试探我等,爷爷这眼睛虽看不出菩萨法术真身,但也知个几分,而你区区一个值日功曹周登,怎瞒得过爷爷的火眼金睛,说罢,如何回事?”
慌得那周登连忙变回原身,朝着猴子施礼道:“大圣勿怪,我等不便泄露天机,可前方妖怪神通广大,变化多端,又有法宝加身,只能化作凡人提醒大圣一二。”猴子却觉得他大惊小怪了:“慌甚?有师傅在,前面多少妖怪,多少变化也都打将过去了,更何况还有妖怪能抵得上爷爷当年大闹天宫的本事?”那八戒在后头也道:“我师兄说的有理,功曹莫非可是认不出我几?”周登自然认识,他心中也是无奈,此举也是为人所托,只能忙忙告罪,道:“小神也是忘了元帅和将军在此,自然没有什么可畏,小神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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