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郊处宿客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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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暗,一直躺在床上的易末染终于微微睁眼,醒了过来。一歪头,就看见司无渡担忧地走来走去,他微微一笑,用着有些沙哑的嗓音,道:“无渡,我没事,不必担忧。”

他顿了顿,不禁自嘲道:“我堂堂一观之主,竟被那血婴一掌击晕,当真惭愧。”

司无渡闻言,连忙摇头,并一脸歉意地道:“观主莫要自责,是无渡连累了您。观主的救命之恩,无渡还不知要如何答谢。”

此句情真意切,易末染恍惚了片刻,轻声说道:“不必如此,我修为比你高,理应保护你。而且,你无需喊我观主。按年岁我们应是同辈,唤我名字便可。”

司无渡点点头,露出了微笑,易末染也不知怎的,竟盯着无渡看了许久。见司无渡注意,便轻咳一声:“咳咳……血婴呢?它后来然如何了,你受伤没有?”易末染越想越后怕,自己晕倒后,凭无渡的本事,能挡得住血婴吗?

无渡则并未太放在心上,他道:“我从您的黄布袋中拿了几张符,布了个阵法,这才压制住它。”

易末染点点头,赞赏的看着司无渡。他从布袋中取出一个木匣子,将还在阵法中血婴收入匣中。贴了张黄符,又待放回袋中。

“不灭了他么?”司无渡不解,易末染闻言,笑了笑,解释道:“此言差矣,你还刚入门,凡事不能赶尽杀绝。”

司无渡闻言,瞳孔缩了缩,随后又微不可察地一笑,低头应下,显得十分诚恳。

“竹缘观如此名扬天下,原来有着这样一层原因,若是其他道派也能心存善念,想必永盛国就不会是这般景象了。”司无渡的的确确地佩服这位观主,也毫不吝啬的说出自己的敬仰。

“无渡谬赞了,我们只是延续了师父的精神,方才的那些篆符,也是都是师父也就是家父传授给我们的。”易末染道。

“我也曾自己画符布阵,却不如今日那几张符篆威力强劲。令尊不愧是名扬天下的驱魔宗师。”司无渡实话实说,他自己确实研究过几年道术,单看易末染之前定住血婴的身法和符篆,都是一等一的好。

易末染笑了笑,道:“这篆符我也是练习了数次才能运用自如,你第一次用便能布出阵法,实属不易,想必也是师从高徒,不知无渡师从何处,若是能与令师探讨一二,想来也是能有不少收获。”

司无渡怔了证,神情十分悲伤:“师傅已经仙去。”易未染不禁有些心疼,有些自责为何要提起他的伤心事。司无渡低了低头,眼中闪过一丝狡猾。

的确,他司无渡的师父,便是在五百年前就仙逝了的老冥王。

易未染不安的望着他,便瞧见司无渡脸上难以掩饰的悲伤,不由得更加自责:“都怪我,我不该提这些的……”

可无渡一愣,摇了摇头,又像想起来什么一般,抬头道:“观主,您救了我。就让我跟着您报答恩情吧,无渡已是无家可归了。”他又改了称谓,可怜兮兮的模样让末染犹豫起来:“可我要去帝都收拾摄青鬼,你……”

“无渡不怕死,只愿报答恩情。”此时此刻,他不是那个只手遮天的阴间冥王,而是修为浅薄的道士司无渡。

易末染无奈的笑了笑:“那好,不过,你也要千万护好自己。我可不希望有人因我而死。”

“好。”司无渡笑了,俊脸绽放的笑意更深,易末染从来不知道,他是这三百年来,头一次,真心地笑。也不知是因为目的达到了,还是什么别的……

有了相伴的,易末染也十分欣喜,虽最初还在担心司无渡会被摄青鬼所伤,但不知为何,他愿意相信司无渡方才应下自己的话。

原本日日闷在观中闭关的易末染,遇见一个与自己志同道合的少年,更是打开了话匣子。幸而,这一番攀谈也十分融洽。

原本就是忙了一天,两人都有些累了,易末染身上又有伤,于是便决定在这间客栈住一晚。

屋漏偏逢连夜雨,他们打算住店的时候,才发现问题——“客官啊,近日北方百姓来此避旱,帝都的人又忙着往外跑,是以小店人满为患,这位公子又只要了一间房。现下已经没有剩下的房了。二位皆是公子,不如凑合歇息一晚?”

客栈小二因到处端茶而跑的大汗淋漓,一边笑一边问。

看来这客栈的确生意不错,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易末染看着小二的笑,心头划过一丝尴尬。

他抬起头来,用目光寻问司无渡的意见,司无渡唇角微抿,示意没问题。易末染这才定下。

待小二转身离去,司无渡轻笑一声,装作不经意道:“国祸临头,居然还能因为生意好而笑的出来……呵呵。”易末染闻言,看向司无渡,眼神有些复杂。

入夜,二人匆匆用过晚膳,见时候还早,便坐在窗边下棋,此时天公作美,竟下起了淅沥小雨,微风阵阵,雨滴打在叶间,叮咚成乐,别有一番风味。

此刻,易末染很想把身上的担子卸下来,哪怕一刻也好,不愿再烦心摄青鬼和旱魃,只想认认真真的对待面前的对弈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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