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为奸(1 / 2)
箫笙阁内,上官紫瑶亲自为锦奕寒奉上一杯茶:“表哥,远道回来辛苦了。”
锦奕寒笑了笑:“表妹,不过半年未见,你已经出落得越发美丽。”
上官紫瑶不自觉的笑容带了一丝高傲:“表哥抬举紫瑶了,紫瑶没有你说得那么好。”
锦奕寒瞧着上官紫瑶有心事,轻声问道:“妹妹今日怎么了,反倒被个小丫头弄得不高兴。”
在他这样富家子弟的眼中,他自然是看得上谁就对谁好。而上官紫瑶的花容月貌他是越看越发的讨他喜。
若不是因他们也是表亲,恐怕锦奕寒连想娶上官紫瑶为妻的心都有,不过这样的纨绔子弟是没办法登上大宝的。
提起我,上官紫瑶不禁变了脸色:“那个小贱人!她如今倒是挺得母亲欢心。和我二妹感情甚好,就连婉柔也一直归顺着她们,和我一直不是很亲近。”
锦奕寒思忖了片刻道:“不过一个没教养的丫头,没见识又没规矩,妹妹不与她计较就是!”
“表哥,妹妹都快被她欺负死了!我就指望着你回来,为我出了这口气呢!”上官紫瑶睁大眼睛,高扬的声音又气又恨。
锦奕寒一怔道:“收拾这么个贱丫头自然是很容易,表妹又何必这样生气,倒坏了自己的心情。你且看着吧,表哥和你溆沫表姐为你出了这口气就是!”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能让上官紫瑶不高兴,所以她绝不能容忍!
午时过后,锦奕寒穿过长廊便看到母亲高踞榻上,穿着蓝色织锦襦裙的我则坐在紫檀小踏床上,仰着头正微笑着和母亲说话。
上官婉莹则坐在母亲身边,一双素手端了茶杯轻啜,不时笑着说几句话。而上官紫瑶和自己的妹妹锦溆沫全都坐在稍远处。
他刚收回目光,就见母亲往这边一瞥,立刻压住心里的翻腾,上去行礼问好。
母亲浅笑盈盈将他扶起:“嗯,寒儿这孩子常年在外,竟是越发有出息了。”
锦奕寒恭敬地笑道:“原本今年过年父亲不让寒儿回来,可寒儿想念母亲和表姨母。父亲便派人将我接回,这一回寒儿带回来了些特产,有百花芙蓉糕、杏仁糕、还有云州特产的贡鸭。姨母和妹妹都尝尝看。”
母亲笑道:“嗯,寒儿有心了。在外还想着姨母和你这几个妹妹。”
锦奕寒微笑道:“姨母,鸭肉清火平气,糕点健脾开胃。云州的特产营养丰富,很适合姨母还有妹妹们这些女孩子吃。若是觉得好吃,寒儿下次一定多带点回来。”
锦奕寒的关怀显得很真诚,母亲脸上的笑容温和了许多。
上官紫瑶温婉道:“正是,听闻云州的特产还有个说法呢!二妹三妹,你们可知道?”
我微微一笑:“这个恕妹妹愚钝,未曾听过。”
上官婉莹见他们无故将话题引到自己和三妹身上,温和微笑答道:“记得有个诗人曾所云喜事,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民间广为传诵,取其大吉大利之意。”
锦溆沫在一旁脸上的微笑很讨好:“婉莹妹妹还真是见多识广,只是知道这是云州特产,却不知道来历呢!”
我垂下眼睛:“琉璃书念得不多,让母亲和姐妹们见笑了。”
母亲摆摆手笑了笑:“女儿家其实不必要读太多书,毕竟女子无才便是德,温柔知礼也就够了。”
上官紫瑶面色微微一变,随后恢复如常:“是,母亲教训的是。”
锦奕寒更是看不惯我的这般性子,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脸上的笑容勉强又深刻了三分,转而向上官紫瑶使了个眼色。
上官紫瑶会意,笑着走过去,端起母亲放在旁边的茶杯:“母亲,来趁热喝口茶吧。”
母亲下意识地要接过,上官紫瑶却手一滑,突然惊叫一声,茶杯整个掉在地上,茶水碎了一地! 这个动静,惊了一屋子的人。
丫鬟们赶忙跑来手脚利落地收拾碎片。上官紫瑶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竟然纡尊降贵地弯下腰去,像是要帮忙,吓坏了一众丫鬟。
就在这时候,李长乐突然喊了一声等一下,捡起地上的一块残片道:“这是什么?”
翠儿笑道:“回禀大小姐,这是夫人经常泡茶用的银耳片。”
银耳片味淡、性平、无毒,既有补脾开胃的功效,又有益气清肠、滋阴润肺的作用。
泡茶的时候喝最好不过了。这一点,上官紫瑶分明是知道的,却又为什么明知故问呢?
上官紫瑶微微蹙眉:“不,这不是银耳片,这是...这是白芍!”
众人闻言,都露出震惊的神情。上官婉莹最先反应过来:“什么白芍啊,大姐你可不要乱说哟!”
上官紫瑶却很是斩钉截铁地道:“银耳片我这里也有,我怎么会不认识呢?这分明就是白芍。”我冷冷望着上官紫瑶,一言不发。
众人的眼睛便都落在她手上,可沾了水,又摔在地上,哪里还看得出是什么,偏偏上官紫瑶如此信誓旦旦。
母亲道:“这是怎么回事?紫瑶,你刚才说那不是银耳,是白芍?”
上官紫瑶肯定地道:“女儿可以肯定,茶杯里的绝不是银耳片,而是白芍。”
锦奕寒起身面色冷凝道:“翠儿姑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翠儿下意识地跪下了,溆沫挑衅道:“翠儿姑姑,姨母平日最信任你,才将煎茶的事情交托给你,你怎么敢偷偷换了姨母的银耳!”
翠儿的脸色青白交加:“大小姐,溆沫小姐。奴婢没有!奴婢怎么敢偷换夫人的东西,就是给奴婢天大的胆子,奴婢也做不出来呀!”
上官紫瑶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表哥,表姐。翠儿姑姑跟着母亲多年,我不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情,还是要彻查才好!”
翠儿抬头望向我,毕竟母亲的茶还有我碰过,其他人没机会碰母亲的茶!但此刻这场景——
我轻轻笑了笑:“大姐,不必查了。能够接触道母亲的茶水,除了翠儿姑姑就剩下我了。”
锦溆沫抬眼望向上官紫瑶:“表妹,你刚才说那不是银耳,是白芍?”
上官紫瑶肯定道:“我可以肯定,银耳和白芍形状不一。是银耳还是白芍一看便知。”
锦溆沫奇怪问道:“这白芍又是什么东西?”
锦奕寒淡淡道:“这白芍虽是用于头痛眩晕,可自然不及那银耳珍贵。白芍的副作用也是很大的。”
锦溆沫惊讶道:“那也就是说,三表妹调换了姨母的银耳?三表妹啊!不是表姐说你,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呢?”
我冷眼相待:“表姐,事情还未水落石出,不要妄下定论。”
“三表妹,我只是担心你。未想到你竟然这般不知好歹,传到外头去又要说我们姐妹不和!”
“别的不要说了,请三表妹解释一下这银耳的事儿!”锦奕寒目光泛冷。
上官婉莹深深蹙眉:“事情还是应当调查清楚再说,不要随便冤枉了好人。我相信我三妹不会做出这般上不了台面的事。”
上官婉莹自小就对事物敏感,也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而这阴谋,显然是针对我的。
锦溆沫一脸得意:上官琉璃这个小贱人,端看她今天怎么倒霉!
我神情不变,望向锦奕寒依旧坦然道:“表哥,举头三尺有神明,你敢说我真的偷换了母亲的红参么?”
锦奕寒冷语道:“有没有你最为清楚不过,银耳和糕点同服可以养颜,而这白芍枝、叶有毒质根毒性猛烈。若是不慎致命的,你是不是想要姨母的性命?”
随后,锦奕寒更是趁热打铁道:“这件事可还有人参与?定严惩不贷!”
这时候,一个小丫头跪倒在地:“夫人饶命,夫人饶命!是三小姐偷偷换了银耳,奴婢压根不知道啊!”
果然如此,这眼前唱这么一出戏就是想要将此事来栽赃陷害给我,我冷眼瞧着唇畔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锦奕寒一副吃惊的样子:“你快说,你看到了什么?”
小丫头擦了擦眼泪,一副痛悔的模样:“回奕寒少爷的话,奴婢叫苏晓。是茶房专司茶水的丫鬟,奴婢看到三小姐将银耳偷偷换成了白芍,说夫人近日咳嗽。服用白芍可治疗咳嗽,奴婢也不懂这些,就依了三小姐了,是奴婢的错。夫人千万不要怪罪三小姐,她也是无知的。求夫人饶恕了三小姐吧!”
母亲吃惊地听着这一切,她知道自己的三女儿是不会害她的。可若是她真的不懂,为什么不事先查清呢?还是说真的有要害她的心呢?这个孩子,不得不令人怀疑了。
我笑了笑道:“你这个小丫头,还真是忠心耿耿的好奴婢!你替我求情,我是不是得要好好谢谢你?”
锦奕寒轻轻启齿:“三表妹,这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除你以外,谁还会做出这种不要脸面的事情?这山林来的丫头还真是上不了台面。”
“只是大姐和一个婢女的三言两语,就要落实了我的罪名了?表哥这话说得太武断了。”我淡淡一笑,脸上丝毫都不见惊慌失措。
锦溆沫眉头皱起:“紫瑶表妹是最善良不过的人,她怎么会冤枉你?还有这个小丫头,她可是你跟前的丫头!”
我的目光在这个小丫头的脸上转了个圈,微微一笑:“她又不是我贴身的丫头,刚才她自己都说了她是茶房专司茶水的丫头,表哥你是不是听错了?”
上官婉柔冷眼旁观,突然开了口:“的确,光凭一个丫头的证词,说明不了什么!”
锦溆沫冷笑一声:“哥哥,你瞧啊!你好心为姨母捉奸,别人以为你冤枉好人呢!”
锦奕寒却并不着急,盯着我道:“本来想要给三表妹留一点面子,既然你执迷不悟,我也不用为你遮掩了!”
他回过头,对母亲道,“姨母,请您允许我去请一位太医来验证此事!”
母亲微微蹙眉:“请我平日里常用的大夫就好。”
锦奕寒振振有词道:“寻常的大夫,未必有用。听闻京都的妙春堂里有一位李太医,最精通药材分辨,不若请他来一趟。”
我清秀的脸被滑进的阳光照的明暗一片,冷然一笑道:“表哥既然能请来林太医,便是最好不过了。若李太医证明我是清白的,表哥又如何?”
锦奕寒扬眉一笑,胸有成竹:“那我就给三表妹认错,下跪敬茶!”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无声无息地微笑。
一个时辰后,李太医才背着药箱,施施然走进来。而令人最为意外的是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年轻的公子,头戴簪冠,长身玉立,五官坚毅俊美。显然是拓跋绍前来。
看到他后,众人先是一愣。随后上官紫瑶连忙站了起来,众人忙起身行礼。
拓跋绍虚扶一把上官紫瑶,面上带了浅淡的笑容:“本来约着和奕寒兄对弈,可见他迟迟未至。本王只好前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诸位都不必多礼。”
“二殿下哪里的话,应该是我们亲自去迎接才是。”上官紫瑶表现出那温暖和煦的样子。
拓跋绍的目光投入了上官紫瑶的身上,上官家大小姐,不但系出名门,而且温柔贤惠,美丽倾城,让他也不由得为之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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