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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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这还差不多!”莫小西放心地松开六叔,欢欢喜喜地洗起衣裳来。暖融融的阳光照在院子里,有奶奶、六叔,他们一家子三口,快快乐乐生活在一起真好!

最近,村里的女孩子都一窝蜂地在耳垂上扎了耳洞,都是找村里的老人,用黄豆把耳垂碾的麻木了,顺势,将一根粗大带着拃把长细线的缝衣针扎下去,针出来后,细线留在耳洞里,两头系上,涂抹上香油,隔天还要把耳洞里的细线来回扯上几扯,说是怕线头长在肉里了,起先,莫小西并没有在意,她倒没觉得耳朵上戴着多余的东西有多好看,可架不住同学们的忽悠,咬咬牙心一横便跟着去了。

两粒黄豆在耳垂上一碾游,莫小西泪水都流出来了。刚要站起来,却被同学一把摁住,她对班里胆子最小的李小春说:“我没说瞎话吧,你看看莫小西最怕疼的都来穿耳洞了,肯定是一点也不疼啊!”

莫小西只听得“咯吱”一声,耳垂烫烫的、木木的,用手一摸,摸到一根细线,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穿耳洞也不算太疼。就是木的难受。

莫小西捂着俩热辣辣的耳朵,回到家里。对奶奶显摆:“奶奶,您看,我扎耳洞了!”

奶奶细细瞅了瞅:“真是稀罕呐,这回咋就这么有价钱了(方言:骨气的意思)也不怕疼了?往常被针戳一下还汪着两泡泪呢。”

“咋不怕疼,要不是我同学摁住我,早跑了!”莫小西咋舌:“也不知道她那么大的劲儿,明明瘦的跟个小鸡子似的!”

奶奶正煮好了浆子打袼褙:“你呀-----也就是命好,摊上这么疼你的六叔,把地都租出去了!要不,像你这么大的女孩子,家里家外都是一把手!那一桶猪食几十斤,她们还不照样能拎起来,你那三两的力气,能行不?”

奶奶见莫小西的小脸迅速垮了下来。这丫头就是见不得夸别人比她强,笑了:“不过,有一样她们比不上,我孙女心灵手巧,针线活做的比谁都好!”

莫小西嘿嘿笑了。不自在地挠挠耳朵,手指不小心勾住了细线,只疼的呲牙咧嘴。

“打就打了吧,奶奶还有几对银耳坠子,到时候给你戴段时间,耳洞就不会堵死了------”

“银的就算了,奶奶您还是自个留着戴吧,我随便花几块钱买对就行!“莫小西直摇头。

“我恁大年纪了,留着它干啥用?跟着我进棺材啊?奶奶的还不都是你的!”

“不一定都是我的啊。等六婶进门了,我肯定靠边站了!到时候六叔和奶奶肯定光疼六婶就不疼我了!”莫小西说完,心里好难过啊,她的糖啊胭脂啊零食啊-----等有了六婶统统都没了。

“你就去找六叔,别让他给你找六婶!”

“那怎么行!六叔早该娶媳妇了----”莫小西过意不去地说。

“你也知道你六叔老大不小了啊,等你六叔回来,你跟他说该找媳妇了!”

第21章 白受罪

别人扎个耳洞,几天就好了,那细线在耳洞里来去自如,可莫小西就悲催了。头一天发红发烫,第二天就肿的跟铃铛似的。。四五天过去了,已经溃脓了

奶奶心疼的不得了:“赶紧把线头拽下来吧,再这样下去耳朵都烂了”

“我不!啥罪都遭了,要是现在把线拽出来,先前受的苦不白受了!”

“行,奶奶说啥话都不听,明儿个你六叔就该回来了!”

“六叔回来就回来呗,我怕他啥,我又没干啥坏事?”莫小西话虽这么说,身子却条件反射地抖了抖。安慰自个:六叔一个大男人,不可能管女孩子这些鸡毛蒜皮子的小事的。

把自己宽慰了半天,终于说服自己,身心愉悦地做物理作业去了。

六叔赶到家的时候,莫小西还没有放学,奶奶已经做好了饭,六叔点着一颗烟,坐在大门口的凳子上,凳子矮小,六叔的大长腿只得在地上放平了。

一颗烟没抽完,就看到莫小西和一个女生一起走来,小西低着头,不时用手抹一下眼睛。

西西哭了?六叔噌地站起来,丢掉手里的烟,大步迎了上去。

“怎么了这是?”六叔双手扶住莫小西的肩膀,弯腰问道,突然,他眼睛一眯,看到莫小西肿胀的变形了的耳垂,和一截线绳,线绳上耳垂上都是浓血:“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耳朵太多余,不想要了,就这么作践它们?嗯?”

莫小西一对上六叔的目光,肩膀上的力道渐渐收紧,像是要把她肩膀捏碎心道:完了,这次肯定脱不过去了!莫小西惊得泪水都不敢流了。

“我们一道扎的耳洞,也不知道咋回事,就小西的发炎了,刚才放学的时候,被王堂的常德启拽了下,差点把耳垂拽豁了呢-----”

莫小西伸手扯扯女生的衣服,阻止她再说下去。可六叔脸色明显变了,他生气了,六叔生气的时候,总是拧着眉毛,眼睛里射出凌厉的光芒。

“你扎这玩意做什么?不学好!”六叔看了眼女生,见她也扎着耳洞,只不过人家的耳洞好好的,哪像小西的这么惨烈。

”赶紧回家吃饭!”六叔突然放开莫小西,径直掉头走了。莫小西松了口气,赶紧跟了上去。

“六叔,你多会回来的?”屁颠屁颠地讨好六叔。

六叔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六叔,我都不知道您回来的这么快!”

“你这是嫌弃六叔回来的勤了?”莫少北顿住脚,没好气地问。

“不是,不是,怎么可能,我巴不得六叔天天回来呢,我的意思是------就是----那个书上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也不是-----”莫小西拼命摇手,脑袋也跟拨浪鼓似的摇个不停。这词儿搁在六叔身上貌似不妥----

莫小西回到家,自己找了块干净的布,把耳垂上的浓血擦干净,才忐忑地坐在小饭桌上,食不知味地啃了一个馒头,夹了几筷子菜,便放下筷子。

“吃饱了?”六叔问。

“我吃饱了。”

“不吃了?”六叔又问。

莫小西愣了:“不----不吃了呀!”

“不吃了!回屋,把你耳朵上的东西扯下来!”六叔放下碗筷。

“我不-----”

莫小西的话语刚落,六叔站起来,直接把莫小西拎回了屋里。

“奶奶-----奶奶,你管管六叔啊,他又要打我!”莫小西哀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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