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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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也不知道姜诚啥时候再来-----”

两个半大姑娘在屋里说着些女孩家的心事。门外的莫少北听得清清楚楚。

晚上睡觉的时候,莫小西睡得很不踏实,迷迷糊糊听到六叔在和奶奶吵架,隐隐约约还听到奶奶提到自己的名字。

莫小西撑起身子,就觉得底下呼哧一股子----吓得立马老老实实躺好,伸手摸了摸床单,好像没沾上。那一夜,莫小西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梦,第二天醒来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吃早饭的时候,没看到六叔,一问,奶奶脸色很不好看,她说六叔很早就走了,像是去了省城,估计这几个月都不回来了。

第25章 你是傻的

谁知道,从那天起,快五年了,也没见六叔回来。

直到后来的一天,集上的几个街华子闹到村里来,才知道六叔在那边出了事,他把三个人打伤致残,被判刑入狱。

被打最严重的那家人的弟弟,找到家里来,本来是见啥砸啥的,当他看到莫小西后,突然就改变了主意,说只要她肯嫁给他,他们家就既往不咎。

好在街坊邻居及时赶到,把他们赶出了荷花村。奶奶惊吓过度,病倒了。莫小西几乎就在那一夜间长大了。她不能哭,因为她一哭,奶奶更难受。她不能惶恐不安、手足无措,因为奶奶需要她,她唯一的心愿就是把奶奶照顾好,不让六叔担心。

好像她什么都不怕了,她会好不客气地骂人,打人。完全不在乎别人的指指点点。那几个混混再来的时候,莫小西挥舞着?头把他们打了出去。这世上原本如此,你弱别人会欺负你,当你内心强大无畏起来,对方便不敢再招惹你。

她无论做什么都上手很快,缝被子的时候,那针脚齐整的像是用缝纫机做的。村头的沟沿上有一大片野生的草珠子,村里人都叫它“素珍”一棵结很多果实,外壳坚硬、多年不腐不坏。成熟了的草珠子呈灰白色,大小就跟小尾指差不多。

莫小西摘了满满一大篮子,回到家里,用针把里面的籽投出来,找来奶奶纳鞋底的绳子,一个个穿起来。挂在堂屋的房门上,当帘子用,美观大方还实用。夏天挡苍蝇蚊子很有效。有去家里串门的,还以为在哪里买的呢。到后来认出是草珠子穿的后,那片植物就绝迹了,听说被村里的人移栽到自己家了。

莫小西想把租出去的那十亩地要回来几亩,原本她们该分12亩,后来因为她们占的宅基地多,就给扣了两亩。六叔原本没打算在家里种地,对于少了两亩地也没有争议。

奶奶说把地要回来也没个劳动力。莫小西指指自己的鼻尖:“我不是嘛?”

奶奶不赞同,还要上学还要种地,根本忙不过来。

“六叔都这样了,我哪里还有心情上学,再说了,我学习也不好,上了也没用----”

奶奶一扬手里的锅铲:“你六叔哪样了?他是我儿子,我还不清楚他?就算打人也是那些人该打!安安心心把学上完,真考不上再说,咱家还没穷到那个地步!你要是不上学,我替你六叔修理你!”

莫小西才暂时打消了种地的念头。只是有一样莫小西至今遗憾不已,一样的佐料、一样的火候,一样的菜肴,只要经了莫小西的手,那绝对是化神奇为腐朽,要多难吃有多难吃!唯一让奶奶欣慰的是,蒸的馒头最起码一个算一个,不像以前,瘫在一起成了一块大暄饼。

大概过了两个星期左右,有一个年轻的男子找到家里,莫小西脑中警铃大作,她以为又是哪个跟六叔有过节的。可那人说是六叔的工友,六叔那是见义勇为、防卫过当。关不了多长时间就回来了。他交给莫小西一个信封,里面一叠钱,说是厂子里给六叔家里的慰问金。因为路程太远,只好派他当代表来一趟了。

莫小西从小到大走的最远的地方,也只是去了趟县城,省城对于她来说不亚于天涯海角。她地理不好,从来没考及格过,她永远看不懂地图的方位,可她想去看看六叔,于是就求那个年轻男子带她去省城。那人说,刚进去的人,监狱严禁探监的。去了也见不着。

她本来就不是娇弱的女孩,只是有六叔在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是个孩子,什么都要六叔操心,她被养成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懒丫头。那时候的她是幸福的,因为有六叔和奶奶的疼爱。她不比任何有爹娘的孩子得到的少,无论精神上的还是物质上的。莫小西有六叔有奶奶就无憾了。现在的她也是幸福的,因为她可以照顾奶奶了,也把这个家打理的井井有条,六叔的房间,她天天打扫、窗明几净、纤尘不染。六叔的被褥和衣物,她也时不时拿出来晾晒,六叔来了什么都是现成的,他是不是很欣慰呢?

奶奶问她怎么老是发呆,贝贝叫你都不答应。脑袋里整天在想啥呢?莫小西怔愣了一下,才惊觉,自打自己在家门口做了那个梦后,便沉浸在往事里不可自拔了。每件事都有六叔的影子。她以前从来不是这样的。

以前单纯的盼着六叔回家给自己买好吃的,六叔出事后,也会为他难受的吃不下饭。只是不像现在一样,对六叔滋生出疯狂的想念。这是从来没有的念头!

长大后她从来没有想念过任何人,没有在意过除六叔以外的男人。

就算她嫁去了谭城市,呸呸呸!莫小西厌憎地朝地上啐了一口,那根本就不是嫁!如果不是贝贝在怀里。莫小西老以为自己在谭城的那一年零六个月,只是做了场不好的梦而已!在梦里,她把那个男人喝其血啖其肉,醒来后,若不是残存的那点理智,要不是惦记着老家里的奶奶没人照顾,她不知道把他挫骨扬灰几次了。

尽管结婚后他从来不敢碰自己,他的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和殷勤,没有让她的心意动摇一分。她偶尔也会心软,只不过她的心软在他妈妈的飞扬跋扈下,及时收了回来。直到后来贝贝的出现,彻底对他关上了心门。就算知道了贝贝不是他的孩子,她对他的反感也没有降低一分。

她永远不要再听任何人提起来。但是,她不提,不想,不代表别人不惦记。这不,在莫小西回荷花村的15天后,谭城那边来人了。

当那辆骚包的红色轿车停到村口的时候,整个荷花村都轰动了。此时正是农忙季节,家家户户在地里或者掰玉米,或者刨花生、或者摘朝天椒。总之一派繁忙景象。他们无一例外的拉着地板车往家里运送东西,咋然看到这么高级的东西。怎么不好奇万分。毕竟在这小小镇范围内,没见过几次小轿车,而且是如此崭新锃亮、看着都气派的轿子车。

从车里面下来的应该是一对夫妻。女的漂亮男的俊气。一看就是有钱人。他们径直去了莫太奶奶家。要不是地里太忙,村民们真想跟过去看看他们到底来干啥的。

此时,莫太奶奶家的大门口,几个老太太正坐在蒲团上捋青麻。莫太奶奶听着西匣子,莫小西抱着贝贝,偷偷吃着脆枣。贝贝听到动静扭头看,莫小西停止咀嚼的嘴巴。贝贝把头转回去后,急忙再填嘴里一个枣。两人做游戏似的,玩的不亦乐乎。

当那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一看到莫小西怀里的贝贝时,捂住嘴哭了。她扑通跪倒在莫小西面前,咚咚磕了几个头,然后朝莫小西张开手,哭着说:“我多谢你,我从来没想到,你能照顾贝贝-----我是贝贝的亲生妈妈------跟你比,我猪狗不如----我们接贝贝回家----”

莫小西瞥了眼站在一旁神情麻木的王子昌,不确定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我爸说的对,贝贝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女儿,但陈娆娆出事是我的责任,我是该负起做人丈夫和父亲的责任了。莫小西,八月十六是我和陈娆娆的新婚之喜,对了,她就是陈娆娆,我们以前曾经好过-----希望----算了,你怎么会去呢”王子昌像是对着莫小西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眼睛执着地盯着脚尖,不敢看莫小西一眼。

莫小西心里冷笑一声,这天底下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的父亲。她有心想问跪在脚下的女人,何必要去坑骗一个心思如此简单的男人呢。但想想他们这一家子,上梁不正下梁歪,要不是王子昌惹下风流债,这个女人又怎么会如此恨他呢。莫小西决定,他们家的浑水她是不会跟着趟了。

“你真想要回贝贝?该不会抱回去后,后悔了再给扔-----”

“不会不会!”女人慌忙指天赌誓:“上一次只是身不由己,受人哄骗,这次再不把亲生女儿照顾好,让我出门被车撞死!”

女人精心打扮的妆容掩盖不住满脸的哀伤和憔悴。眼睛又红又肿、像是要沤出血来。孩子是娘的心头肉,有几个狠心抛弃自己子女的爹娘呢。呵,莫小西自嘲地笑笑,自己的爹娘就不算了吧。

“我们把贝贝带走后,你也能再----找个好人家-----”王子昌言不由衷地说。

“是吗?你不是对我们农村的风俗很熟悉吗?即使不带着孩子,光凭离过一次婚,我能找到什么好人家?”

莫小西亲了亲贝贝的脸蛋,努力不让眼中的泪水流出来。她笑着对贝贝说:“贝贝要不要坐大汽车?”

贝贝高兴的直点头。只是在看到王子昌后,害怕地缩回身子。陈娆娆已经泣不成声地接过贝贝。

血缘关系很神奇,贝贝有着陈娆娆抱着,不哭不闹,只是把小脑袋搁在她肩膀上,小手一点点抱住陈娆娆的脖子。陈娆娆又羞愧又激动,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冲击的她放声大哭起来。

“莫小西,我承认我娶你的方法很卑鄙,我王子昌目前为止,也许对不起很多人,但是,我除了逼你嫁给我之外!我真的没有伤害你,就连当年我妈给我的药,我只是换成了安眠药,而且-----”王子昌停顿了一下,心里说不出是懊悔还是庆幸,他说,莫小西,你真是个傻丫头,我没有欺负你,你想想,我那么喜欢你,我怎么忍心以那种卑鄙的方式得到你呢-----不过现在我后悔了,如果是那样,我想,我们是不是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呢-----

“你-----你说什么?”莫小西听到这些话,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伸手扶住了黑槐树,以防自己因为腿抖的不成样子,摔在地上。

“我没碰你,你他妈还是黄花大闺女呢,怎么就嫁不了好人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渣内心强大,没点击没收藏,自娱自乐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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