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角起(1 / 2)
燕王率兵骑马行军,日行千里,仍赶不上前线捷报传来的速度。
“离间主将,转播时疫,扰乱军心……”尧风一张一张地放下军报,“江洲被攻下,贤王只能往东退,他是强弩之末了。”
岚烟取来地形图,在案上展平:“贤王不会打仗,也没做足准备。”
“他会,但他这么多年都钻钱眼和女人里了,再给他十年都玩不过豫王。”尧风席地坐在银狐裘垫上,指尖在麻纸上轻点几下,“你看他管辖的城市,扬州苏州,都是富饶的上州。连带周围的滁州润州一并丰裕,只能说贤王善于治理,不善于作战。”
岚烟想凑近些看地图,却被他伸手揽过腰,强硬地拉下了身子,只得盘腿坐在他怀里。
例外这人和君雁初一样,为精进武艺酷爱采阴补阳。对于没有修为的女人确实是单方面的索取,但对同样习剑的岚烟来说,他是可以互补的存在。
“豫王现在哪里?”她问道。
“最前线,舒州往扬州的路上。扬州是贤王的底线。”尧风在她发心上蹭了蹭,颇为满足地眯起眼,“豫王擅长双管齐下,明里打仗,暗里策反。等我们追上他,战争说不定都结束了。”
见他的手臂环过自己,在地图上流畅地勾画起来,岚烟不由嘟囔道:“贤王也太不禁打了,还疏于防备,让人放火烧了后院。”
尧风笔尖一顿:“你该不会以为,豫王早就在他的辖地里安插好了细作吧?”
“不是这样?”
“那贤王哪能活到今天,谋反之臣直接一刺了之就行了。”尧风垂眸解答道,“豫王是趁乱安插的细作,只从一个地方即可。而且这地方各路势力都有,就是军队。”
军队多是募兵,来者只要是壮年男子都收。并且军营里人数众多,暗中窃听也不会引人注目。岚烟顿时会意,抬头问他:“这里也有吗?”
“揪过一些,后来就不管了。他们再兴风作浪,也改变不了局势。”
临战时,尧风如同换了个人,不再散漫无事,每日都会召副将来营帐讨论战况。岚烟会扮成小兵在旁侍立,偷偷竖着耳朵听他们你言我语地聊。
眼下军队刚至鄂州,这里是舒瑜攻下不久的咽喉要道,是他与贤王辖地的交界点。部队在城外扎下营,与当地的驻军汇合,暂得歇息。
两人骑马沿长江水岸散漫巡视。见到城里百姓安居乐业,没太受战争影响,岚烟还是挺开心的,轻快问身边人道:“今天要留宿在鱼州吗?”
话音未落,她立刻掩住口。以往在京城偶尔吃过鱼鲙,只觉得惊为天人的鲜美。如今到了鱼米之乡,一时又想吃鲙丝,错把心里话脱口而出了。
尧风瞥她一眼,悠悠启口道:“别人是出来打仗,就你是出来吃。”
岚烟被他说得面红耳赤,缩了脖子不再说话。
无言半晌,他目不转睛地看向正前方,声音平缓无波:“等去渡口回来,若是还没下雨,就去城里找家酒楼吃鲙丝吧。”
闻言,她赶紧举头望向天空。云层聚积,江风拂面,俨然是风雨欲来。算时间应该是来得及,岚烟抿唇一笑:“多谢殿下。”
临近渡口,先是两艘护航船在前开道,再是几只高大如楼的商船,在宽阔的江面上缓缓前行。看方向是朝益州去的,南北通商借由水道,这是再常见不过的情形,一路上也看到不少类似商船经过。
岚烟本不以为有什么,转头却见尧风在凝视方才驶过的船舶,唇边扬起笑意,顿时浑身一怵。
那简直就是修罗的笑容。
顺着他的目光,她仔细又打量了一遍那些船,才意识到异常。这些商船吃水很深,里面一定装了相当多的重物,才会行驶得如此缓慢。
尧风收敛笑容,纵马加快了速度:“走吧。”
都水监的官吏大约没想到燕王会亲临,原先都在打盹儿等着换班,分辨出来人一下子就吓精神了。
尧风不是严苛下属的人,并未责备他们玩忽职守,只问道:“方才那行商船可仔细检查过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