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2)

加入书签

宇文寂握住她肩膀,望向林子方向,英挺的眉峰皱起。

这时老沙急急跑过来,“将军,前些日子送来的那批汗血宝马吃错了东西,个个发了疯的在小树林乱跑,程副将他们抓都抓不住。”

“请兽医来,再多找几个身子壮实的来,”吩咐完老沙,宇文寂微微俯身看着一连受到惊吓的娇妻,温声嘱咐:“你先回府,我过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然而良宵神色呆滞的没什么反应,他不免更不放心,“我先送你回去。”

“不,不要,”良宵回过神来,拽住他的手,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变得惨白,语气坚定:“我想跟你过去看看。”

宇文极深深蹙了眉,小林子的嘶吼声愈加惨烈,他瞧向一旁的冬天,语气冰冷得不容人拒绝,“带夫人回去。”

“将军,我就跟你去看一眼,远远的瞧一眼好不好?”良宵晃他胳膊祈求,“我不给你添麻烦,真的,求你了?”

都已经用上求这样的字眼,当真头一回,那颗铁石心肠一下子又被磨软得一塌糊涂。

宇文寂默不作声的盯着良宵。

她执拗的时候他降不住。

末了,他捡起地上帽子给她戴上。

语气是妥协后的无奈和忧心:“远远的瞧着,别乱跑,听到没?”

良宵乖乖点头。

两人走到小树林时,程副将已经带了十几个壮汉将发疯的马匹赶到一处,拿了栅栏围住,兽医提着药箱在外边侯着,这状况根本近不了马身。

宇文寂将人安置在最外边,叫了老沙在旁边看着,这才放心上前去查看。

汗血宝马,发疯,宇文忠战死,将军失魂落魄。

眼前似曾相识的一幕不断在脑中叫嚣着,要她做些什么来,偏偏这个记性在作怪,良宵锤了锤后脑勺,怎么也想不起关键点,脸色越来越差,豆大的汗珠一颗颗的掉。

“夫人,您怎么了?”冬天扶她在树荫处坐下,半身挡住前边那些血.腥狂.乱的场景,“咱们先回去吧,说不定待会要给马放血,您见了做噩梦可怎么办。”

良宵拨开冬天的身子,“再看看,我不怕的。”

果然,过了半刻钟功夫还不见疯马停歇下来,宇文寂带了三五个人进到栅栏里,合力制服最边上的一匹马,拿了刀子捅在马屁.股上,鲜血顷刻间飙溅出来,刺眼的红光叫人心惊不已,方才还不受控制的马瘫倒地上,兽医立刻上去查看。

良宵不忍的别开了视线,问:“老沙,这批马是用来做什么的?”

老沙略微迟疑了一瞬,“宇文军每年都会培养一支精锐骑兵营,届时上了战场便是主力突击。”

骑兵营……

良宵猛地打了个哆嗦,脸色大变,所有想不起来的事情一下子涌入脑海。

对,就是骑兵营有问题!

镇守边关的将士每至年关有半月的探亲假,前世宇文忠刚回江都城不到两日,边关传来急报,宇文寂特地将骑兵营交付与他,原想助力战胜,岂料上了战场后,那批马皆是不受控制的四处乱跑,精锐将士死伤殆尽,宇文忠也死于那场战役,再之后,朝廷清查下来,宇文寂首当其冲,失去至亲又被皇上怪责,受百官异样眼光,回了将军府还要受她的冷嘲热讽,以至于一病便是两月有余。

饶是如此,最后,将军还是撑过去了。

他便像是钢铁一般坚不可摧,甚至比钢铁还要硬朗几分。

可到底是人心肉长,当真被逼到那一步,一无兄弟相助,二无天时地利,他一人倒下,便等同于将军府百年基业不复存在,肩负了这样的重的使命,将军没有一刻是轻松享乐的。逢上绝境头破血流亦要闯出一线生机。

偏偏她愚笨无知,拖累了将军不自知。

将军最大的不幸是娶了她,而她最大的幸事便是得了他满心的喜爱和照拂。

现今,良宵只知道个大概,其中许多细节并不清楚,前世一心想和离,许多事情都是从旁人嘴里听到的,哪里会去关注这些。

又到了这个重要的节点,若是躲不过这场灾祸……

不,一定能躲过!

她既是比旁人多活了四年,还有什么脸面妄自菲薄。将军如今是她最重要的人,她定要护他周全。

良宵惨白如纸的脸恢复了些血色,看似柔弱的身子里藏了前所未有的孤勇和刚毅,她缓缓站起身,看向不远处一一被制服的烈马,攥紧了拳。

“这批马是从哪里买来的?”

“属下听闻,这是外臣使节来访赠与皇上的厚礼,皇上将马匹交付将军驯养,或是水土不服,吃不惯江都的草料,才发了病。”

不,才没有这么简单。

前些日子来访的使节是北疆地带的,北疆多年前败于大晋后便俯首称臣,现在过了几十年,人心难测,许是早就计划好了的也未可说。

事关朝政大事,绝非她一人之力就可解决,该是首先同将军说,以他之力定能妥善解决此事。

良宵记性虽不好,但遇事拎得清,家事国事,界限明显。这时候逞能才是给将军添麻烦。

二三十匹马服了药,已是消停下来。

宇文寂擦干净身上的血迹才阔步走来,瞧见良宵毫无血色的面庞时,才将舒展开的眉目又拧紧了去,步子匆匆的走过来,握住那双娇小的手,一面冷厉了神色给老沙和冬天甩了个比刀子还锋利的眼神,那意思便是“你们俩是怎么看护我宝贝的?瞧瞧吓成什么样?”

老沙还算镇定,默默低了头,冬天竟是被吓得打了个冷战,连连退了几步。

良宵自是没瞧见那样冷厉的眼神,不解的看了一眼,正要问一句,便被大将军揽住身子往回走,“先回去吃盏热茶,你今日受惊了。”

良宵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实则都是因为想起前世灾祸才如此沉重,路上好几次要开口却又噤声,等到二人上了马车,她想定说辞,才坐到他身边,习惯性的握住男人的大掌。

“将军,今日那些马是怎么回事?”

“兽医说是误食了一味野菜所致,吃了药再休整三五天便可无碍。”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