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 / 2)
宁子虚身躯轻轻前倾,压低了自己的嗓音:“我自然知道,贺兰青本是个垃圾。夫人放心,贺兰青一定会死。一个小小妖修,能处置的办法不计其数。只要,能顺公主心意,我处理他又何妨。何至于为了区区妖修,以伤你我之间的和气。只要,他并不是魁都判死。”
宁子虚这个政客简直无耻到了极点,他在楚玉薇面前保证护住贺兰青,又跑来老婆面前保证一定宰了这个妖修。
就连楚婉滢,也被宁子虚的骚操作震惊到。
原书宁子虚丧尽天良,为求权力不择手段,什么样恶毒事情都干尽。唯一优点,大约便是他对楚玉薇的痴情。只要有这份痴情,许多读者也能不顾其他,十分着迷。霸道男人的痴情,是给予女人共享富贵的机会,楚婉滢也是可以理解的。
此时此刻,宁子虚对楚玉薇如此相欺,骗人家小白花,这便是所谓真爱?
楚婉滢略怔了怔,不确定是否是宁子虚缓兵之计。
宁子虚似窥见她眼中疑虑,诚恳言辞:“若然夫人不信,我大可起誓,必诛贺兰青。”
这个仙侠世界,誓言本不可轻起的,否则便有种种反噬。修为越大,反噬越强。
似宁子虚这样子的大修,大约也不会起什么违心之誓。
而宁子虚,其实也并不打算真让贺兰青活着。他在意的是楚玉薇,贺兰青又算什么?再者,以他这般占有欲极强性子,也不大乐意看着楚玉薇为了贺兰青要死要活。
除去贺兰青,不但能对楚婉滢有个交代,而且也能解去他心尖含酸一根刺。
一石二鸟,这件事情也能一举两得。
事后楚玉薇再伤心欲绝,记恨之人也是不依不饶的楚婉滢,绝不会怪到他宁仙首身上。
宁子虚手指轻轻摩擦自己指关节,至少如今,他也并不想和东海无妄城撕破脸。和楚婉滢撕个你死我活,终究是下下策。
楚婉滢若是性情中人,他自然动之以情,甜言蜜语。楚婉滢冷漠理智,那他也可以和楚婉滢谈谈生意。
一瞬间,楚婉滢微微恍惚,竟感觉到了几分宁子虚的真诚。
这份真诚,并不是宁子虚情意上的真诚,而是宁子虚合作上的真诚。
多一个东海无妄城的女儿做妻子,既可以草个真情好丈夫人设增加人气,又可以顺势笼络东海无妄城,加强宁子虚对魁都影响力。
原书隐晦描写,宁子虚爱楚玉薇入骨,想法设法要害死楚婉滢腾出妻子之位。
此刻竟让楚婉滢有些怀疑了。
宁子虚也不动声色打量过她,他对楚玉薇情意日深,也生出楚玉薇取而代之的想法。那么若然如此,楚婉滢也成为碍眼之物。只不过,此等抉择干系重大,宁子虚也权衡思索,迟疑不定。若非那处心结,也许,他也不至于对楚婉滢生出除去之意。
他略做凝视,觉得楚婉滢确实美丽大气,而这份沉稳,也是楚玉薇不具备的。
论身份、气度,也许楚婉滢作为仙首夫人更为合适。甚至于有些权力斗争,想法太单纯的楚玉薇也没办法懂,更不能与他讨论。
说到底,宁子虚实是个太过于利己之人。
当然,楚婉滢绝不能对他这位仙首心存敌意。
楚婉滢是聪慧的,一瞬间似也明白了原书宁子虚杀妻的真实理由。
原书的结局向着她招手,可楚婉滢却并没有犹豫,她开口,说的是:“不行。”
不行,不可以,她不答应。
楚婉滢拒绝了宁子虚的橄榄枝,不愿意暂时缓和与宁子虚的关系。
如若原书是因果,纵然粉身碎骨又何妨。
“我替花眠讨回一个公道,要的不是一具血淋淋的尸首解气,要的是公道。所谓公道,便不是杀人泄愤,而是让世人知晓贺兰青该死,而且他也已然要死。宁仙首,你说出这样子的话,真令人失望之极。”
楚婉滢冷笑,很是不齿宁子虚的所作所为。她忽而有些疑惑,原版本的楚婉滢,怎么会喜欢上这样子的人。
她都有些后悔,没备下什么摄影录像法器,将宁子虚这副样儿录下来。
谈判谈崩了,宁子虚倒也没露出十分愤怒的神气,只和气说道:“阿滢,我以为我们纵然不是夫妻,至少也是朋友,没想到我们居然是成为——”
“敌人。”
他轻飘飘说敌人二字时候,嗓音犹自温润,却也是蕴含了一股子的寒意。
然后宁子虚缓缓起身,离去时候居然也没有忘记欠身告辞。他这样子有礼貌,可楚婉滢却感受到了他的一股子的怒意。
一个越是伪装,伪装成一个与他原本的他截然不同的人,那么这种人内心其实越是压抑和疯狂。
楚婉滢冷漠脸,她缓缓的起身,走到了窗口。
又到了傍晚时分,天空残阳如血,凄艳得令人心碎。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子,环境好无污染,连自然景色也是这般格外的大气磅礴,天边的红霞如成堆的云锦。花眠死的那一天,也是这样子的傍晚。夕阳的光辉不觉轻轻映入了楚婉滢的眼中,使得楚婉滢眼底染上一层潋滟血色。
她的手,不觉轻轻的在衣袖中攥紧,捏成拳头。
她,不能输,也不想输,楚婉滢绝不想输给任何人。
宁子虚踏出房间,良久,他方才深深呼吸一口气,俊美面颊一瞬间流转不悦。
自打成为仙首,他已然很久没有这样子的感觉了。那种,有点儿愤怒的感觉。
记得很久很久以前,自己身为小小的魔修,隐匿于人族之中。那时候,他还很弱小。有次,他受困于魔修之中,危及之刻,那道艳红的身影却也是如斯掠来,御剑而行。楚婉滢一身红衫,从天而降,她仿佛足踏一朵红云,仿佛是天边下来的仙子。那时候,清秀温和的宁子虚咽下唇中血沫,心底忽而有种想哭的不适。
就好像,楚玉薇仰视着楚婉滢时候一样。
不过这样子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了。毕竟,也已然很少有人再瞧轻他。就好似现在,楚婉滢居然以为自己在求她?
宁子虚发狠的揉了一下自己眉心,眼底凶色吐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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