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朱公伟和郭奉孝(2 / 2)
“固所愿尔,不敢请耳!”朱儁的脸上立刻阴转多云,然后多云转晴了,他终于想开了。
吕布哼着小曲儿,纵马飞奔,离开了百郡邸,来到了少府所辖的太医令府邸,这次他要见的人是郭嘉郭奉孝。郭嘉的病情他一直关注着,每隔五天,太医令张机张仲景就会向他奏报一回。张仲景的医术果真是神奇,不到一个月,郭嘉的病情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不但能够下地行走了,还能坐下来看书了。不能不说,这是一个盼望已久的好消息!
少府的官邸在南宫的西边儿,占了好大一片地,本朝的少府是个大衙门,属官有守宫令、上林苑令、太医令、太官令、黄门侍郎、小黄门、黄门令、掖庭令、永巷令、御府令、祠祀令、钩盾令、尚方令、中藏府令、内者令、符节令、兰台令史。家大业大,职官众多,占地颇大也是情有可原的。经过一段时间的整治,少府的风气已经比以前好上许多了。
吕布要去的便是太医令的馆舍,说白了,就是高级病人所住的高级病房。太医院的馆舍也是分了三六九等的,有大司马的关照,郭嘉的居处自然是最好的了。院子中鸟语花香,小桥流水,浓荫掩映之间,不时传来涔涔的水声,清幽舒爽,实在是盛夏最好的去处。
吕布到来之时,郭嘉正端坐在树荫之下鼓筝,一张竹席,一张案几,郭嘉羽扇纶巾,端坐在竹席之上,正弹得高兴。吕布举起右手,示意众人噤声,莫要惊动郭嘉。吕布站在那里,侧耳细听,他本来就是鼓筝的大家,立刻便听出来了,这是歌诗长歌行。
郭嘉一边鼓筝一边歌唱,声音哀婉清长,歌曰: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唱到最后两句之时,或许是触动了心事,两行热泪竟然顺着他的脸颊潸然而下了!
“奉孝!何以至此!何以至此!虽说睹物思人,长歌当哭,可是你今年才二十一岁,正是大好时光,建功立业还在后头!何以如此悲伤?令我不忍如此。”看到郭嘉如此模样,吕布终于忍不住了,他大步流星走上前来,一把握住郭嘉的双手说道。
郭嘉抬起泪眼,茫然地看了看吕布,好一会儿,他才张口问道:“莫非是大司马乎?”“然也!我便是吕布,奉孝别来无恙乎?”吕布拱手施礼道。郭嘉连忙站起身来,用衣袖儿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这才哽咽着说道:“郭嘉是将死之人,若不是大司马派了刺奸将军马忠前去寻我,我早就是墓中枯骨了!请大司马受我一拜!”说着便深施一礼。
“奉孝,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吕布一把扶起他来,嘴里大声说道。“我派马忠前去寻你,为的是你的一身才华,奇谋妙计可定天下啊!你现在最大的事儿便是要好好儿养病,彻底断了病根儿,以张仲景的医术,不到半年,定然会让你生龙活虎一般!”
“我闲暇之时,会抽空儿来看你,你我讲论时局,畅谈天下大事,把酒话桑麻,该是何等的酣畅淋漓?等你的病彻底儿断了根儿,我们再好好儿地谈一谈,那时是去是留,你自个儿做主好了!若是要留下来,便在我的身边先做上一个侍中,就像文和兄当年一般。你的身子孱弱,是不耐烦剧的。若是不想留,我便赠你一笔重金,派兵护送与你,如此可乎?”
吕布的一席话,说得郭嘉满脸通红了,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再加上忧心时局,终于缠绵病榻,一病不起了。若不是马忠来得及时,他早就魂归天外了,这件事儿上,吕布的恩情天高地厚,无以报答。可是他怕的是两人政见不同,君臣之间不好相处,吕布如此说,正和他的心意。一来是好好儿地摸一下吕布的政见,二来也好留个退身之路。
“既然如此,郭嘉便愧领了!便请大司马入内叙话!”郭嘉站起身来,在前面领路。这时,郭嘉的父母、妻子、儿子郭奕也听到了动静儿,走出来与吕布拱手见礼。郭奕只有两三岁,正是淘气的时候儿,他张开了白胖胖的小手儿,向吕布跑了过来。
吕布一把抱起郭奕,亲了他一口,顺手儿从身上摸出一柄精美的玉骨团扇交给了他。“郭奕,好好儿玩去吧!”“妈妈,快看!”郭奕亲了吕布一口,跑了出去。“奉孝,当今之世,何者为先呢?”吕布开口问道。“挟天子以令诸侯!”郭嘉斩钉截铁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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