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西凉诸将的试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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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月十八日,卯时,荆州,南阳郡,新野县,李傕的中军大帐之中。

李傕高坐于上,郭汜、张济、樊稠三人陪坐在下首儿,李傕的从弟李应、李恒,侄子李利、李暹李进,外甥胡封一个个横眉怒目,仗剑立在他的身后。郭汜、张济、樊稠、李蒙、王方诸将的身后也都黑压压地站满了人,都是屯长以上的品秩,张济的侄子张绣也赫然在内。

中军大帐之中黑压压地站满了人,灯笼火把,将大帐内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众人都是跟随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四人多人的老弟兄,也是西凉军中硕果仅存的老骨干了。这些人中间,有一多半儿脊背上和屁股上都带着伤,只能站在那里不敢坐下。这些伤是不久以前拜龙骧将军徐荣徐大帅所赐,他们被李傕四人的亲兵按在地上,哔哩啪啦狠狠打了一顿脊仗。

无论是军中,还是在官场之上,怀疑就像一只或在暗夜之中的猫头鹰,总是睁着眼静静地揣摩一切。一旦起了疑心,看问题的角度立刻就变了,原本极其正常的措置,都会被认为是别有用心。此时此刻,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四人和他麾下诸将就是如此,有道是疑心生暗鬼,本来徐大帅劈头盖脸的一顿脊仗早就表明了朝廷的态度,可是这些人还是不放心。

万一王允那厮和徐大帅沆瀣一气,先将我等稳住,然后再暗中调动大军,将我等聚而歼之,那时该当如何?王司徒毕竟是督师南阳的重臣,徐大帅不过是他麾下的一员大将而已,万一徐大帅的措置王允那厮不认可,那时该当如何?许许多多的万一,就像一根千年老树的藤蔓一样,在众人心中不断地极速生长着,刹那之间,怀疑的念头儿就填满了所有人的胸襟。

“诸位都是老兄弟了,我李傕就不藏着掖着了,咱老李心中着实有些疑惑,说出来和老兄弟们碰一碰儿。一个时辰前,徐大帅的那一番措置,大家伙儿以为如何?大家伙儿都是老弟兄了,都敞开天窗说亮话好了。要知道,在座众人是否能保全头颅,就看眼前这一刻了。”

李傕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首儿,手里拄着百炼精钢环首刀的刀把儿,压低了声音说道。虽然这里是他的中军大帐,关防严密,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可是大家伙儿毕竟是在开小会儿,还是低调一些好。若是一旦泄密,被人端到了王允那厮的案头上,那就是典型的谋逆。

“这个??????李老大说得极是!”第一个开口的是樊稠,樊稠此人粗鲁不文,没有什么心眼儿,谁对他好,他就把脑袋掖在裤腰带上跟谁干。自从董太师死后,徐大帅领着大家伙儿投了并州军,他就一直唯徐大帅马首是瞻。等到了新野,他又被李傕的小恩小惠收买了。

在拍了李傕一记马屁之后,樊稠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王司徒那厮早就看我们西凉军不顺眼了,早就嚷嚷着要整肃军纪了。老弟兄们的脾气,李老大你也是知道的,万一再忍不住,再犯下烧杀、抢掠、奸淫的案子,估计徐大帅也兜不住了。”

“再者说来,徐大帅不过是龙骧将军,两千石的品秩,王允那厮是三公之一的司徒,万石的品秩。若是王允那厮执意不从,徐大帅也只能干瞪眼儿干瞪眼儿没办法。李老大,郭二哥,张老弟,咱樊稠是个粗人,肚子里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儿,反正我总是觉着不兜底儿!”

“樊老大此言极是!”“俺们就是这样想的。”“到底朝廷是什么意思儿,这事儿得好生弄清楚!别的不说,兄弟们吃饭的家伙儿,可他娘的都在这一句话上!”樊稠的话一说完,中军大帐之中的诸将立刻就响起了一片叫好声儿。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众人都是一般心思。

“樊兄弟说得对!这事儿关系着咱们兄弟的身家性命,一定要弄清楚朝廷的态度!还有啥问题没?都他娘的给老子倒出来!别他娘的人前不说,背后乱说,会上不说,会下乱说!要是都他娘的是这般心思,咱们就想法子去探探朝廷的底儿!”李傕一拍案几大声吼道。

“没了!都没了!还议论个球?就是这个意思!”“对头儿!先探明白朝廷的底儿,再作打算。若是真得就此完事儿,兄弟们少不得从此洗心革面,把脑袋掖在裤腰带上跟着大司马干!若是他娘的朝廷人前一套儿,人后一套儿,大不了兄弟们举起反旗,拥着诸位老大回西凉当马贼去!”一听这话儿,众人立刻就撸胳膊挽袖子,大声吵吵着表明自己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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