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徐荣病入膏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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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轩敞高大的房间之内,龙骧将军徐荣静静地躺在榻上,他满脸金黄,好似金箔之色,即便是对于一个人来说轻而易举的呼吸,对他来说,都好像是万分痛苦的折磨一样。随身侍奉的医匠正在凝神静气,为他把脉。他是一个三十余岁的粗壮汉子,是张仲景的弟子,跟随恩师已有十余载,已得张仲景的七八分真传。他早年间曾是侠客,性情豪爽,和徐荣颇为投缘。

徐荣的亲兵头领和几个贴身卫士静静地站立在数步之外,满脸焦灼之色,眼神儿不时地在医匠的脸上和徐荣的脸上来回逡巡。他们都是跟随徐荣数年的百战老卒,此时此刻,一向虎虎生风、威严肃毅的徐大帅竟然是这般模样,犹如一只病猫儿一般,实在是令他们揪心。

历朝历代,军伍之中都是山头林立的,官儿做到了一定阶级,就要选择站队了。除了军功之外,是否站在主流派一边儿,便显得极其重要了。否则,即便是你作战勇猛,战功赫赫,也不一定都能算到自己头上。所以,精明的将领总是会费尽心机在军中寻找自己的靠山。

在并州军中,西凉军本来就是外系和旁系,兼之军纪极坏,饱受白眼。若不是徐大帅深得大司马信任和依仗,早就被其它军头儿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即便如此,也屡次遭逢危机,此次督师南阳的王司徒和西凉诸将的矛盾,从本质上说,便是中央军和西凉军的矛盾。

王司徒是太原王氏的中流砥柱,他代表太原王家去抓军权,看上的便是西凉军这一支孤军。一个磨刀霍霍向猪羊,一个抵死反抗百般不从,其它势力再从中一搅和,形势便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此时此刻,若是徐大帅再有个三长两短,真不敢想象矛盾会激化到什么程度。

终于,随身侍奉的医匠终于收回了搭在徐荣“寸关尺”三脉上的手指,他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就好似要把胸中的积郁尽数倾泻而出一般。然后,他把徐荣的手臂轻轻地掖在被子里,站起身来,走到一边儿,文不加点儿笔走龙蛇,刷刷刷写就一张儿药方儿,交给小徒弟。

众人偷眼观瞧,只见那一张白纸之上,笔走龙蛇,写得竟然是一手端丽的小楷。与其他医匠鬼画符儿一般,生怕病家看明白的字迹大相径庭,光这一手儿,立刻便征服了众人的那一刻焦灼之心。再偷看一眼,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药名儿,下面标注着份量和用法儿。

附子(炮裂,去皮脐)半两,川乌头(炮裂,去皮脐)半两,朱砂(细研)半两,芫青(糯米拌炒令黄色,去翅足)半两,川椒(去目及闭口者,微炒去汗)半两,雄黄(细研)半两,干姜(炮裂,锉)半两,人参(去芦头)半两,细辛半两,莽草(微炙)半两,鬼臼(去须)半两,蜈蚣一枚(微炙,去足),蜥蜴一枚(微炙)。底下是一个漂亮的花押。

“这便是除五劳七伤万病散,是恩师的验方儿,主治风尸,及飞尸,鬼疰,风痹,身上痛如针所刺,呕逆痰癖。每服半钱,以温酒调下,不拘时候。”看着众人满脸焦灼的神色,随侍的医匠抬眼看看众人,开口解释道。“按照这个方子儿,先煎上三服药,让徐大帅服下。至于后面如何,那只有看天意了。你速速去煎药,即刻给徐大帅徐大帅服下!”“诺!”小徒弟叉手道,恭恭敬敬地伸出双手,取过师傅手中的药方儿,拔脚如飞,顷刻间就不见了。

“诸君,请随我来!徐龙骧的病情儿,在这里说并不合适,我们换个地方儿言说。”随侍的医匠直起身来,高抬腿轻迈步,走出了这一座轩敞的大屋。大屋旁边儿是东西厢房,东厢房是办理文案之处,西厢房便是随侍医匠一行人的居处,看上去倒也显得整洁雅致。

“敢问尊驾,徐大帅的病情到底如何?”跟随着医匠进了西厢房,亲兵头领和三四个贴身亲兵连忙恭恭敬敬地叉手问道。他们满脸凝重,徐大帅的病势之重,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西凉军和王司徒正在打饥荒,若是没了徐大帅这个定海神针,天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

“医家曾言,有‘五劳’、‘七伤’之说。“五劳”者,便是肝劳、心劳、脾劳、肺劳、肾劳。素问?宣明五气篇曾言:久视伤血,久卧伤气,久坐伤肉,久立伤骨,久行伤筋。‘七伤’者,指得是七种对身体伤害极大的情况。大饱伤脾、大怒伤肝、强力受湿伤肾、形寒伤肺、忧思伤心、风雨寒暑伤形、大恐伤志。情志、外邪等也会伤害身体,使人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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