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我等愿与江陵共存亡(2 / 2)
“父亲,两日前,蔡将军发来了最后一封鹰信,一一列明了荆州军的要求。依父亲之意,遍示朝野,征求意见。熟料举座大哗,纷纷大骂蔡德珪丧权辱国,签订城下之盟。舆论如此汹汹,这议和之事,也只好暂且搁置了。”一听刘表问话,大公子刘琦立刻拱手躬身作答了。
“哼!都是迂腐之辈!迂腐之言!都兵临城下了,还惦记着家里的那些细软儿,一旦江陵失陷,那些财帛还不知道是谁的呢?来人,传令,将那些大骂蔡德珪丧权辱国之人,尽数儿拉到北门城墙之上,让他们协助守城!既然他们一腔忠贞,定然能守住江陵,化险为夷的。”
“诺!”刘琦应了一声儿,连忙吩咐左右赶紧去办。他之所以派蔡瑁做谈判专使,一来是要削夺蔡瑁的兵权,二来,是不想承担这丧权辱国之名。对于这场大战的结局,他却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割地赔款是免不了的,襄阳和州牧府中的钱粮自然是想都不要想了。剩下的就是用多大的代价保住剩下的六郡了。既然这帮子诹生如此顽固,他也乐得看他们出出洋相。
“州牧,大事儿不好了!并州军马上就要攻城了!”一个鸿翎急使匆匆忙忙跑了进来。“诸君,请随我到城墙之上一观!”刘表朗声道。他要观的,自然是那帮子诹生,并不是观战。“鹰信蔡德珪,十万火急,无论并州军有什么要求,尽数儿答应就是!”刘表怒吼道。
刘表一行人来到南门城头之时,城头之上,早已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除了宛城之战中,硕果仅存的三四万郡兵和临时征召的万余青壮之外,还有五六百身着各色服饰的缙绅、士族,以及各级官员。这些人都是竭力反对和并州军谈和的。我呸!我荆襄地广千里,带甲百万,岂能怕区区蛮夷?那些并州来的北狄,都是些吃生肉的蛮夷,野战尚可,说到攻城就完了。想我江陵,是数百年的坚城,城墙高厚,兵多将广,即便是守,也能守他个三年五载!
正因为怀着这样的心思儿,这些人一个个表现得极其坚决,只要江陵城能够守住,并州军提的那些条件就是放屁!要知道,一旦签订了和约,那些钱还不都得从大家伙儿的口袋里往外掏?与其破财免灾,何如放手一搏?蔡瑁不晓事儿,你刘表刘景升也不晓事儿吗?
“各位父老!趁着大家伙儿都在这里,我刘表再问一句儿。你们是愿意分担赔款,与荆州军签下和约,还是愿意据城死守,与江陵城共存亡?”刘表站在高处,尽量大声儿问道。沉默。死一般的沉默。无奈之下,刘表又大声问了一遍儿,一个老者这才颤巍巍地出面了。
“州牧!我是这南郡的三老,方才,大家伙儿都计议过了!都愿意与这江陵城公存亡!我荆州地广千里,带甲百万,岂能怕那些北狄?老夫虽然老迈,愿意从军,做一个普通的士卒,保卫江陵!大家说是不是呀?”老者看上去有六十多了,身材清癯,声音洪亮,三缕长须,看上起精神极好。他虽然叉手施礼,双眼之中,却闪烁着倨傲之色。“此言大善也!”“说得对!”“抵挡不了并州军,就该让出这州牧之位!”数百官绅立刻便攘臂而起,大声怒吼了。
“好!好!好!”刘表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可是,他的脸色立刻就变得像锅底儿一样了。
这是挑衅!是对他刘表赤裸裸的挑衅!“抵挡不了并州军,就该让出这州牧之位!”这句话听在耳边,就像针扎一样疼痛。可是,刘表毕竟是称霸一方的诸侯,顷刻之间,他的脸上立刻便露出了微笑。“诸君,方才这位老人家所说的话儿,都是你们的心声儿吗?”
刘表的笑容就像鲜花儿一般灿烂。“善!”“然也!”“我等愿做普通士卒,誓死保卫江陵!”“我等愿与江陵共存亡!”“州牧之位,有德者居之!”这五六百官绅一起怒吼了。我呸!你刘景升若是不行,那就退位让贤好了!“好!很好!非常好!”蓦然之间,刘表朗声大笑了。
刘表的朗声大笑,使得在场的士绅们芒刺在背了,这刘景升究竟打得是什么主意?
莫非,他还真敢让我等亲冒矢石,做一个普通士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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