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翁叔公舍生取义,真儒学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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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虎贲军的将士们早就瞧着那个吆五喝六把自己当大瓣蒜儿的宣诏使臣不顺眼了。你是来自平舆朝廷的天使,咱这儿是洛阳朝廷,两个朝廷不对付儿,你不知道吗?即便如此,咱们看在落难天子的面儿上,没和你动粗儿,你他娘的倒踩鼻子上脸啦?到这里充大瓣蒜来了?

一听大司马勃然大怒了,这些虎贲军的将士们立刻就心花怒放了。他奶奶个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如今大司马已经发话了,来来来!看咱打不死你!众军登时发一声喊,使一个饿虎扑羊,将宣诏使臣按倒在地,扒下裤子露出肥白的屁股,就要开打。

之所以能得到这个美差优差,就因为宣诏使臣是侍中郑泰的心腹。并州军的富庶和大司马的慷慨是出了名儿的,一定要大捞特捞一笔!刚刚离开平舆之时,这厮就打定了主意儿,此次西行宣诏,定要摆足了天使的谱儿,让那些并州野蛮人看上一看,什么叫做天使气度!

一路迤逦行来,一进了司隶校尉部的地界儿,这厮立刻就换上了一副颐指气使的架势,沿途吃拿卡要,还真的以天使自居了。他的所作所为,早有暗影和司闻曹的细作详详细细、清清楚楚地报到了马忠和曹雍的案头儿。如此一来,这厮就惨了,进了大汉的京师洛阳城之后,原本想象之中的大司马大开中门,率领三公九卿倒履相迎的局面儿竟然全无影踪。

看着无人理睬的局面,这厮立刻便怒火中烧了!哼哼!原来大汉的京师洛阳城中,竟然没人拿天使当作一回事儿!“走!去河南尹的官署,宣诏之后,我们立即回平舆!向天子和郑侍中禀报!”宣诏使臣将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怒吼一声,率领从人直奔河南尹官署而来。

没成想大司马并不吃他这一套儿,一声令下,一群如狼似虎的虎贲军将士将他按倒在地,就要行刑,这厮立刻就吓得尿了裤子。“好我的大司马呀!莫要打呀!俺知错了!知错了!再也不敢骚扰地方了!再也不敢吃拿卡要了!”敢情事到如今,这厮还没搞清楚为什么挨打。

“不可!万万不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有人一声断喝,只听得众人滴灵灵打了一个冷颤。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人昂然越众而出了。此人身材清癯,三缕长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非是别人,正是现任太常马日磾。原来是他!在座的众人立刻都释然了。

马日磾,字翁叔,是本朝经学大师马融的族孙。此人一向讲究正色立朝,颇有古大臣之风,他看不惯的事儿,定要跳出来讲论一番。哪怕你把刀子架到他脖子上,他也绝对不会皱一下眉毛。这样的人,即便是董太师在世之时,也拿他没办法儿,况且,他还是铁杆拥汉派。

哎呀呀!这下自麻烦大喽!要出乱子喽!一见马日磾昂然越众而出,公卿大臣们立刻都在手心里暗暗捏了一把汗。要是这倔老头儿不管不顾,当面儿与大司马折辩,这可怎生是好?马日磾家学极为渊源,饱览群书,笔下甚是来得,口才便给,大司马怎么能够辨得过他?

就在众人内心惊惧、煎熬之际,马日磾大步流星,靴声囔囔,来到大司马吕布的面前,叉手、躬身、行礼如仪。一丝不苟地做完了这一切,他才抬起头来,缓缓开口了。“大司马,微臣记得,您曾经说过:‘天子依然是天子,吕布仍是汉臣’,不知大司马可有此言乎?”

“确有此言!”吕布抬起双眼,定定地看了马日磾一眼,这才缓缓说道。他如此这般直言不讳,其中自有原因。其一,他天性不喜作伪,也不善作伪。其二,他是天下少有的大英雄大豪杰,事事效仿楚霸王项藉,不屑作伪。其三,此言信而有征,众目睽睽之下,他无法作伪。既然如此,那就索性直认了便是!至于日后如何,能否下得了台,他却未曾想过。

“既然如此,那便不应该当众责打天使。今上虽然东狩平舆,在礼法上却仍然是大汉天下的共主。责打天使,便是打了今上的脸面儿,故尔,臣以为万万不可!若是大司马执意要行刑,便是无人臣之礼,是要杀头的!”马日磾语调平和,字句铿锵,一派犯言直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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