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 / 2)
“我还听那夏姨娘说什么,燕世子是阉人,不及十三殿下。十三殿下也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方才不是还当众说喜欢她么,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瞧见的,沈小姐若不信,等明儿流言传开,就知道了。”女声抽抽搭搭的,却依旧十分笃定着。
杨忠脸色略沉了沉,却没有再往前走,只吩咐身侧的侍女:“带人将她们看住,宴席散之前,不许她们离开此处。”
说罢,他转身就往回走去了。
沈娡这点借刀杀人的伎俩,久经沙场和官场的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一直跟着杨忠的心腹杨大海道:“可是将军,就算沈小姐之话有假,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咱们殿下怕是真的对这夏姨娘有意。”
“原以为他只玩玩,没想到竟闹得人尽皆知了。”杨忠想着想着,老脸上也泛起丝讽刺:“也是,这夏姨娘毕竟是连燕世子这等阴险无情之人都能蛊惑的妖女,咱们殿下看上她也无可厚非。倒是这沈娡,难怪难入殿下的眼,既无大家小姐的矜持,也没什么脑子。”
“那将军的意思是,这夏姨娘……”
“不能杀她。”杨忠脚步微微停了停,才道:“她到底是燕诀的宠妾,虽有公主稳着燕诀,可殿下如今还势力单薄,此时跟燕诀撕破了脸,对殿下没好处。”
杨大海眼珠子一转,立即笑起来:“那我们只要让燕世子看看,夏姨娘是怎么把绿油油的帽子往他头上戴的,她自然就活不长了。”
杨忠睨了还算聪明的他一眼,负在身后的拳头松了松,这才提步进了花厅。
才来,杨忠便看着如蒙大赦的众人,和依旧孤冷坐在上首的燕诀,笑道:“诸位想必在此也坐的无聊了,不如一道走走吧,虽是大雪天,但湖边风光甚好……”
“外头冷寒,留在屋里甚好,正好,我还有些话想问问杨将军。”燕诀凉凉打断他的话,抬起眼眸,已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威势。
杨忠眸色紧了几分,笑着应下。
杨大海见状,这才悄悄走一侧退了下去。
这会儿,夏娆被楼子溪带着跑了好一阵,才终于在院子角落一个小亭子边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地方?”夏娆微微喘着气。
楼子溪脸红扑扑的,指了指一侧的院墙,道:“从这儿出去不远,就是夫人们茗茶说话的地方,镇北侯夫人也在。”
夏娆仿佛有些明白了她的意思,忍不住道:“楼小姐,这件事,你不必掺和进来的,我只是个妾,万一让沈小姐记恨上你……”
“从小到大,她统共将我推落水里三次,在我的饭里放虫子五次,在我的茶水里放盐八次,还有……”楼子溪一一掰着手指头说完,才道:“为着这些事,爹爹砸上镇北侯府也有十多次了,所以她记不记恨我都没事儿。”
夏娆竟无言以对。
很快,楼子溪就把她拉到了墙边。
夏娆跟阿蛮有翻墙爬树的经验,很快就上了墙,等到楼子溪时,夏娆才发现她还当真是个娇滴滴没干过坏事的,爬墙都不知先抬哪只脚好。
等三人好不容易翻过了墙来,夏娆才拉住兴奋的楼子溪,道:“一会儿全听我的,否则我就不带你去了。”
楼子溪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夏娆这才弯起眼眸,笑嘻嘻往前去了。
沈娡又想算计她么,那她这次就抽点儿空,好好教教她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厢,沈娡几人被拦在原地,让她觉得颜面尽失,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外头有什么动静后,沈娡才气恼的要走。
“沈小姐,将军吩咐……”立即有侍女阻拦。
沈娡便不耐道:怎么,我镇北侯府家的小姐,来你们这儿还要被软禁吗?”
沈娡看看方才还满心相信她的二位小姐,如今都只撇过身去不再看她,越发的不甘心:“你们且等着吧,一个贱妾而已,镇北侯府的我都收拾的服服帖帖,何况乡下来的村妇!”
说罢,沈娡一脚将那侍女踹在地上,又抽出腰间的鞭子将另外两个狠狠抽了几鞭子,见她们不敢靠近了,才哼着往外去了。
但她刚到八角亭,就见里面的小姐纷纷艳羡的朝她看来。
沈娡还觉得奇怪:“看什么?”
“沈小姐,方才有人送了支簪子来,说是十三殿下送给你的。”说罢,就有人呈了支白玉簪子来。
簪子玉质通透,实属上品,还刻着宫里的标记,这也只有十三殿下能拿出来送人了。
沈娡没想到凌北墨会忽然送簪子给她,又看着众人艳羡的眼神,脸上瞬时飞起一抹绯红。
“殿下现在在哪儿?”沈娡道。
“殿下方才从院儿里出来,往湖边去了。”立即有人殷勤着指路。
沈娡这才将簪子簪在发髻上,既得意又骄傲的往凌北墨的方向去了。
而此时,夏娆确定阿蛮将簪子叫人送出去后,也已经到了贵夫人们茗茶的暖阁。
进来后,夏娆才看到了犹如古画般的画面,衣着华丽的夫人们优雅坐着,精致的镂空香炉袅袅冒着香烟,就连她们身侧的侍女,也各个都是气质出挑的。
贵妇人们见到忽然被带进来的她,也细细打量了一番,既叹这脸蛋极美,也疑惑她的身份。
夏娆见引起了注意,稍稍安心了些,才垂眸行礼:“妾身夏娆,是世子府的姨娘,一刻钟前,与楼小姐在这附近迷路了,本不想打搅各位夫人,却不小心弄湿了鞋袜,这才斗胆进来请安。”
楼子溪听她说‘一刻钟’以前迷路的,会意,也跟着行礼道:“子溪见过各位夫人。”
众人对楼子溪倒是喜欢,唯有看向夏娆的神色变了变。
但好歹是大家族的夫人,都秉持着优雅。
唯有坐在人群中央一身深紫色华服的夫人眼神暗了暗,才打发了身边的人道:“既如此,引夏姨娘去隔间烘烤衣裳吧。”
“多谢夫人,夫人真是心地善良。”夏娆看了看雍容优雅的她,一眼便认出是沈娡的母亲、当今镇北侯夫人,当即微笑着道:“不过夫人您似有虚火之态,恐怕最近夜里常惊厥,还请多多保重身子,少往水边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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